宁舟微有讶‘色’,却是没料到这般忠义之士,竟是降了,旋即道,“他可有话说?”
来人道:“他言有安国良策。.. 。”
宁舟一听,笑着摇摇头,吴伯涵虽是修士,却形如凡间谋士,只图能大展宏图,为官施政,成就一生虚名。
至于安邦定国,谁为主君,恐是不放在眼内。
宁舟对此并无兴趣,挥挥手,“拖下去斩了。”
此事一了,宁舟便回了伏牛山,lùn_gōng行赏,各有所得,群修俱喜,心折拜服不已,一时瀚海大定,几无争端,竟有‘玉’宇澄清之象。
箫嫦姬方才踏入瀚中地界,就闻得消息,忍不住心里一惊,“这宁舟动作倒是快,以一敌二,还让他胜了,此辈乃我王大敌。”
她此回带护府修士前来,用的名义是,襄助伏牛山退敌,实则是想趁宁应对两敌,自身疲乏,她再背后一刀,合三方之力,共诛监兵台,而后与铁锈衣一道,诛伐宗世冠。
但现在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她不禁大感可惜。
同时听得宗政延为监兵台出力,她更是暗中恼恨,宗政延背叛王上。
此回出兵半截,总不能一事无成,她稍稍一想,无论如何,此时监兵台和宗淳孝还未反目,便遣护府中人回去,自己亲上监兵台,以作慰问,同时打探虚实。
到了地头,忽有一道遁光上得前来,走出一位中年男子对他喝道:“来者止步,此为伏牛山地界,不可随意遁形。”
箫嫦姬循声一看,秀眉微撇,此人她识得,乃是唐正安。
她见唐正安这幅样子,甘做寻值察守,显然已是死心塌地,卖命与监兵台了。
不由心下暗恼,“我瀚海修士,不思报效国君,却与外道同流,世风日下,哼。”心中虽则如此作想,面上却是不‘露’分毫,作揖道:“我乃箫嫦姬,唐道长莫非不识得我了么?”
唐正安闻言,仔细看了看,一拍额头,哈哈笑道:“原来的箫道长,真是贵客到来,有失远迎啊!”
箫嫦姬略含嗔‘色’,“唐道长,论较起来,你该称上我一声箫候。”
唐正安心里冷笑,如是原来,这一声倒也称得,但自己家族本部被毁,全是尚清虚与金雀台的差错,就凭这口怨气,他也绝了原先念想,攀附官身了。
且他现今紧密与监兵台连在一处,荣损与共,怎会自甘下作,以民身低头。
他不卑不亢,徐徐道来,“箫道长怕是‘弄’差了,此地乃伏牛山,万事万物,与金雀台皆是不同。此间俱是同道修士,却是不兴官调。”
“原来如此。”箫嫦姬心里有气,却也发作不得。
唐正安道:“未知箫道长此番前来,有何要事?”
“王上听得铁锈衣与宗无涯,兴兵来犯,甚是忧心,故而遣我带人来援。”箫嫦姬道。
唐正安大笑一声,“箫道长怕是来得晚了,此二人全以伏诛,瀚中南北西,俱已臣服,此后瀚海,将再无争端,此为千秋百世,后世之人的福分啊!”
箫嫦姬听得不是滋味,这种事一向都是官家来做,而现在由外人平了‘乱’象,史籍上载,官家可谓是颜面无存。
但此事是事实,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挤出一分笑意来,“宁道长功德无量。”
当下,唐正安将箫嫦姬迎进伏牛山,互相话谈。
箫嫦姬言语中,每每隐含试探拉拢,而唐正安恍若未觉,礼数周全,却是一直打太极。
谈了半晌,箫嫦姬愈显不耐,“未知宁道长在何处,我好前往拜见。”
“这可不巧。”唐正安摇了摇头,“道令自回山后,便去了金阙闭关,不见外客。”
箫嫦姬怎肯相信,只当唐正安骗他,可这种事,又不能穷究根底,她总不能亲自破开金阙,一证真伪。
当下,就在伏牛山住了两三日,什么也没得到,憋了一肚气,便打道回返。
宁舟近来几经杀伐,道心体悟,愈显真妙,回山之后,便感突破契机已到,故而开始闭关。
备齐突破外物,焚了静香,沐浴更衣,身坐斗室之中,开始破境。
他如今修为,再上一层为灵台方寸。
灵台者,为神魂居所,这方寸二字,谓之心。
道籍有言,万物森然,在于方寸,满心而发,可充塞宇宙。
修士对于天地而言,只是沙海一粒,不足为道,说是方寸也不为过,但心盛气强,便是宇宙也可囊括。
这不是真的有囊括宇宙之力,而是心怀此志,道心坚凝,自可长生久视,摆脱朝夕岁枯。
而无量圣宗,也曾有人言,海不为容,谷不为大,能容万物,才是无量。包涵无量,囊括寰宇,此为方寸境的无上道心,无此道心,万难再进一步。
这里说的就是灵台方寸的心境,不对事不对人,单单只对自己,向自己问道。
这一步要是破去,寿元三百,几乎是没跑的。
灵台境修士,虽享三百寿数,但这只是一种理想状态,就好比凡人可以活五六十,甚至长寿者能活到百岁,但因种种缘故,皆不能活到人身极限。
灵台修士也是如此,不得方寸,能否活到三百寿数,也是有些许悬念的。
故而,灵台方寸境,不单是增进功行,还可稳固寿元,树立道心。
这一步走的稳不稳,意味着大道基石,够不够牢固。
宁家破落不堪,修士当中,再无亲人,而宁舟的叔父又是早亡,他才十来岁就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