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城的名字很有意思。
身处帝国的边邑,与魔族仅仅隔了一座曜关,而人魔之间从古至今就没有真正的和平过,就算没有大的战争但平时里扰边还是少不了的,所以是非城向来不少是非,这名字起得倒也贴切的当。
边邑夏初时节的风并不怎么狠厉,但城中的黄土实在是太多,所以是非城中依旧是烟尘漫天。
在这座城中住了不知多久的居民以及驻守在此的帝国官兵早就熟悉了这里的天气,在起风的日子全都紧闭门窗,躲在家里一步不出,是非城的那些黄土铺成的街道上也就变得冷清无比,于是长长的街道上只有连老和许离两人孤单的身影。
许离听见了连老说的那句话中的“有意义”这三个字,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一些过去的往事,想到了多年之前在是非城的惊天一战,然后面色凝重问道:“那位血灵教主的封印没有问题吧?”
连老边走边说:“当然没问题,那可是我亲手施加的封印,然后三人联手将其阵封在天山之下,由天山剑主看守,之前去天山的时候我看了一眼,确信了封印无误。”
许离听到了老师的保证,还是有些不放心:“若是天山剑主有异心,怀揣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想放出那位血灵教主怎么办?”
连老摇摇头,对此并不在意:“且不说天山剑主对血灵教恨之入骨,单说在封印血灵教主之时天山剑主出了大力气,那位血灵教主必然也是极为记恨天山剑主。所以我们才同意将血灵教主阵封在天山脚下,而非皇宫或者光明神殿之中。”
“恨之入骨?”许离显然对于当年的事情不甚了解,很好奇的问道:“当年那一辈发生了什么事?”
连老挑了挑眉,云淡风轻的解释道:“天山剑主两位关系极好的师兄弟,以及他的道侣,都被血灵教主吸成了人干,所以在是非城一战中,那家伙疯狂的出剑,不惜折损了二十年的修为强行把血灵教主留了下来。”
“难怪……”许离低喃,然后抬起头继续质问连老:“可是世界上从来没有永恒的敌人,再大的仇恨在足够的利益面前也可以妥协。”
连老忽然很欣慰的笑了,停下脚步看向自己的大徒弟:“确实如此,世界上从来都只有永恒的利益。”
然后连老微微抬头,目光穿过城中被扬起的沙尘,越过是非城黄土堆积的城墙,落在大陆之西不知多远的地方。
“所以在封印手段上我做了些手脚,我隐秘的加上了一些偃家的手法,除了拥有偃家血脉之人,不可能有人能解开血灵教主身上的封印,天山剑主就算想放出血灵教主也做不到。”
听到这句话许离沉默,任漫天风沙迷了眼。
“其实那位血灵教主也是位可怜人啊!”连老没有顾忌沉默的许离,自顾自的说道:“不过是一心想要复活自己死去的妻子而已,可惜就算一身修为达到圣阶,还是不能突破这片大陆的规则。”
“于是他就建立血灵教,企图以一些歪门邪道来使死人复生?”许离接过话来问道。
连老摇了摇头:“他建立血灵教,自封血神,是想募集信仰的力量,掀起滔天血浪,从而打破这片大陆最基本的生死规则。”
“一个痴心妄想的疯子。”许离冷冷的出言dian评道,言语之中诸多不屑。
“疯子?”连老显然对于这个评价很不认同:“龙家的人不是疯子?偃家的人不是疯子?在别人眼里你不是疯子?那个月神殿新晋的殿主也是疯子!所以这不是痴心妄想,这是真正的了不起!”
许离低头受教,但内心深处究竟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然后看着满天风沙再度向连老请教:“您可知道那位月神殿主是什么来历?”
“我怎么知道!”连老似乎有些气恼:“那家伙那么神秘,林飞白深入魔境不就是想探探他的底?结果呢,只让那位留了dian血,却把自己玩废了。”
“至少知道了那位月神殿主确实是魔族不是?”许离看到连老又有发飙的趋势赶忙无奈的哄到。
连老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许离一眼“魔族的月神殿主,不是魔族还能是什么?”
许离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连老,连老迎上自己徒弟的目光,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尴尬的闭上了嘴
两人沉默的站在街道上,表情数变,很久都没有再说话,直到被风扬起的黄土尘埃落定,许离才缓缓开口,只是话题已经换到了千里之外。
“听说苏家那个用刀的小家伙现在在是非城附近?”
连老微微颔首,从之前的沉默中缓解了过来:“苏破确实很不错,四大家族年青一代中我最看好的就是此人。”
“我倒觉得秦关不错。”许离赞许到:“能和天山排名第二的那柄剑战成平手,还有所保留,他应该有机会能挑战一下最锋利的那柄剑。”
“天山弟子也留手了,所以他们还是五五之数罢了。”连老缓慢的摇头:“至于最锋利的那柄剑?除了龙家的那两位能和他分庭抗礼,四大家族的年青一代也就配给他提提鞋。”
许离对连老的话并没有表示反对,因为他见过天山那柄最锋利的剑,也见过龙家那位皇子与小公主,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比四大家族年青一代要耀眼许多。
“龙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啊!倒是我们光明神殿这一届最弱了,也不知青玄学院这一届能培养些什么人才出来。”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