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轩忍不下去了,打断了周成斌的话:“成斌,现在已经知道高澍霖是奸细,你还分析这些干什么?当务之急是商议如何通过高澍霖找到于思文。 ”
冯根生斜睨了一眼徐逸轩,碍于周成斌在场,没敢开口嘲讽。
周成斌笑笑,答道:“老徐,再急,也不在这一会,谋定后动,方是上策。劲松,你继续。”
“是,五月二十八号下午,‘刘泽之’、‘葛佳鹏’、张占联袂来医院探视,担心奸细得不到这一情报,‘刘泽之’还特意以调车,而内卫组不给的名义,在局本部大院里和内卫组长吵了一架。下午六点,二人到了医院,医院发现四名不明身份的人物潜入,我们都认为大功即将告成,徐处长、冯主任、罗组长调集好了人手,在局本部待命。医院里也暗地里布置好了天罗地网。”
周成斌心下已大致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他没有说明,问道:“局本部的爆炸案详情到底是什么?数名不明身份的人物出现在医院,这些人现在在哪里?”
“半夜十一点半,徐处长的办公室突然发生爆炸,在场的五个人两死三伤!当时我在医院,请徐处长向您介绍吧。”
走麦城的事,徐逸轩不愿意多谈,只道:“但是我被炸昏了,醒过来就在医院里了。事后调查:是定时炸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置到沙发下面的。陈副处长,还是你说吧。”
陈劲松继续说道:“事发后,戴老板大怒,连夜召开紧急办公会议,我和张占被严厉申饬,毛先生替我们求情,也被……会后,是毛先生决定暂不抓捕那四个可疑人物,派人跟踪,以图找出于思文的下落。通过跟踪表明,其中的两个是我们怀疑错了,另外两个目前还在监控中,这是他们的住所、公开身份和目前了解到的有关情况,请您过目。”
周成斌接过来细看。
张占插话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反之亦然。事后我反思过:局本部的安保并非无懈可击,无关的人进入局本部是很困难,可每间办公的锁具都是同一品牌的,上班的时候,有的人还有不锁门离开的习惯。即使是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例如发生爆炸的徐处长的办公室,里外间,外间只有一个秘书,经常不在,就算锁上门,那种锁,对特工而言,不过是摆设,有心的内部的人,找个里外间都没人的时候,进出很方便。”
陈劲松点头道:“是啊,谁能想到有人居然胆大包天,在军统局本部制造爆炸?唉,老周,你有所不知:局本部的门锁有的居然能互开。且不说别人,我在办公楼,短期离开,就没有锁门的习惯。除了戴老板、毛先生的办公室,只有机要室、特别电讯组门口有警卫站岗。”
周成斌闭目思索,片刻,才说道:“医院里出现的那两个可疑目标不是于思文谍报网的成员,我推测是临时收买的,干完这一次就会被放弃,通过他们找不到于思文及其部下。”
冯根生头部受伤后反应迟钝,徐逸轩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陈劲松却被点醒:“周局长说的对!是我们疏忽了。”
周成斌解释道:“老徐,你看:这两个人一个是五年前来的重庆,一个是三年半之前。之前我们曾破获过闵维意、古华、田中胜荣为首的日本人的谍报网,如果这两个人是日本人或者76号的特工,不可能这么多年不启用吧?启用了,不可能先后三次不落网吧?如果三次逃过我们的追捕,那得是多优秀的特工?别忘了他们去医院只是作为烟雾弹,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脚色。”
徐逸轩恍然大悟,说道:“的确如此,这么说追捕于思文的唯一的线索就是高澍霖。”
周成斌又道:“你们看上海分局发来的这份电报里的这句话:另据悉,76号并无多名职业特工同时或在短期内相继失去踪迹。”
76号医务室有所有在职人员的名单,有人离职、调离或死亡后,行政科会重新制作一张,发给财务科、食堂、门卫、医务室等相关后勤部门。乔克虽然加入76号的时间不长,只需对照名录,就可以很容易搞清楚76号的人员变动。
陈劲松点头道:“这就是说赵长青、于思文重建在重庆的谍报网的时候,除了顾泰宁、吴斌,其他的人不是76号的。日本人潜伏在重庆,暴露的危险比中国人大的多。那么问题来了:于思文手下的中国特工是从哪里来的?”
周成斌答道:“应该是从东北调来的。别忘了于思一直在东北,后来才被小野平一郎调到上海,而纵观整个中国的情报战,只有东北,日本人还占据着上风,人员储备充足。”
徐逸轩插话道:“成斌,你说的不错,可搞清楚这些有什么用?”
“张弛曾是沈阳站的副站长,我听他说起过:日本关东军的情报系统有一个特点:多头体制。赵长青被捕后,于思文侥幸逃过追捕,也证明了这一点。我怀疑高澍霖是影佐祯昭从76号总务处长盛丰栋那里得知有这么一个适合策反的人,从而命人策反的。他和于思文未必有直接的联系。”
“不可能!”徐逸轩说道:“局本部发生的爆炸案,证明他们之间配合的很默契,彼此之间不可能没有联络,通过影佐祯昭间接联络,也达不到这种默契。”
周成斌笑笑,答道:“老徐,我说的是直接联络,间接联络的方式有很多,通过影佐祯昭,使用电台,只是其中的一种,而且是需时最长、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