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八日下午,76号情报处处长办公室,刘泽之说道:“主任说把我调给你当助手了,有什么事,请倪处长吩咐吧。”
倪新笑道:“这一年,你中过毒,还受过伤,找家大医院让你全面检查一下,休养一段时间,好不好?”
刘泽之白了倪新一眼,冷笑道:“你有这么好心?你是什么人,我还不了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是不是想让我替你玩命?”
倪新无奈的笑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么个形象?我是认真的。告诉你一个绝密的消息:郭烜要来上海治病!”
“郭烜?就是原来上海站的代理站长?救走周成斌的那个郭烜?消息确实吗?哪家医院?”
“还能是那个郭烜?就是他!消息应该不假,在济民教会医院。”
刘泽之也有点兴奋:“真的?那就等他来了,动手抓捕啊,老倪,这次真的要说一句谢谢了,这么大的功劳,你居然还想着分我一份,够朋友!”
“你先别高兴,泽之,郭烜入院,暂时不能动手。我的计划是提前布控监视整个医院,静等郭烜手术后,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行抓捕。”
刘泽之很奇怪:“为什么?你对郭烜真的不错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上次你就说过郭烜,还有周成斌都是一诺千金的正人君子,什么什么的。老倪,我提醒你一句:郭烜不仅是军统的电讯奇才,还是小野将军和李主任的眼中钉!作为一个职业特工,特别是作为情报处的处长,个人情感必须置于职业操守之后。惺惺相惜这种感情……”
倪新苦笑着打断了刘泽之的说教:“行了,刘大秘书,我不是刚出道的新人,你这些说教去留着去对他们说吧,老赵不是刚招募了五六十人吗?正愁岗前培训没有教官那。泽之,我问你:对我们来说,什么状态下的郭烜才是有价值的?”
“什么状态?当然是弃暗投明,答应和我们精诚合作的郭烜,才是有价值的。郭烜就是军统电讯密码方面的‘活字典’,而且他还有很多学生,有一些也许会在他的影响之下投诚。”
“你说的不错,但是你忘了一个前提:一个死了的郭烜,或者说痴痴呆呆的郭烜,我们要他有什么用?别忘了,郭烜是在六月二十八号的康慈制药厂爆炸中受的伤,马上就一个月啦,他为什么冒险来上海治病?”
刘泽之答道:“肯定是病得很严重,而且重庆治不好,只能冒险来上海治病。他伤在什么地方了?”
“头部。”
“哦,原来是这样。你的意思是先给他治好病……老倪,那也可以先把他抓起来,然后再给他看病,对不对?”
倪新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你以前学过两年外科,但是在脑部神经方面你还是个外行,我特意请教过汤姆森博士,他说开颅手术很危险,尤其是术后康复,需要病人全力配合。如果我们抓捕了郭烜,他一心求死,那个时候,用刑,就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绝对不敢;劝说,估计无效。怎么办?”
刘泽之连连点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等他康复后,再动手。那个时候,劝降不行,就可以动用酷刑。嗯,好主意,郭烜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他的行踪,一定会配合医生的。只要布置得当,上海是我们的天下,他插翅难逃!”
倪新信心满满:“说的不错,郭烜二十六号在重庆失踪,泽之,七月三十号我们带人进驻济民医院。”
“就算途中一切顺利,郭烜潜入上海也需要七八天的时间,是不是太早了?八月二日前进驻就不晚。”
倪新摇了摇头:“你想过没有,上海站一定会提前派人安排,尽可能保证郭烜的安全。郭烜离开上海有段日子了,他被抓捕后,即使投诚合作,上海站的现状他也未必清楚,所以我们要利用一切可能,力争做到一箭双雕,在抓捕郭烜的同时,破获上海站。”
刘泽之叹道:“说实话,你想的真周全,也比我敬业的多,76号情报处长的位置,你当之无愧。哎呀,这么一算,要在医院住二十来天,的确可以借这个机会公私兼顾,好好检查调理一下身体。唉,她刚回来,我一走又是这么长的时间。”
“难得,你能夸我一句。她?徐小姐?你住院,徐小姐可以探视的。”
“罢罢,我不愿意让她一个外人介入。一会我给她打电话,对她说我出差去外地了。”周成斌已经决定不让徐建雪知道郭烜来了上海,如果徐建雪去医院探视,撞上郭烜,万一把持不住,被人看穿就麻烦了。
七月三十日晚上,倪新来到位于济民医院住院部三楼的一间病房,一见面,刘泽之说道:“你怎么才来?”
“有点事耽搁了,安排的怎么样了?”
“二十四个人,分为两班,挂号处、分诊处、药房、电话总机、化验处各有一名懂英文的便衣,隔壁的病房暂时空着,窃听设备调式好了,院方答应只要郭烜来了,就安排他入住。这间病房你我轮流值班,配备一名特工专门负责监听。还有两个人化装成护士,大门口、住院部门口各设有两名暗哨。”
倪新很满意,点头赞道:“很周到,泽之,我早说过只要你用心,绝对是一名优秀的特工。你对医院方面是怎么说的?”
“对医院总务处的说法是市警署有秘密行动,市警署提供了二十多张证件,还有空白公函。医院方面将信将疑,可是咱们包下这两间病房是加倍付了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