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世猛一声令下,甲衣武士不容分说,把吕方揪住头盔打落,拧胳膊捆上往外就拖。
吕方大喊冤枉,雷世猛冷笑一声:“冤枉?冤在哪里?你今天在战场上的所作所为,陛下、本王和满朝文武都看到了,杨勇数次都可以要你的狗命,但数次都饶了你,怎么解释?”
吕方涨得满脸通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直喊冤枉。甲衣武士才不管这个,几个人架着胳膊就把他拖出去了,然后捆到了行刑架上,刀斧手抱着鬼头刀就立在了吕方近前,准备砍脑袋。
这时,银甲太岁张殿臣大喊一声:“刀下留人!”刀斧手便不敢擅自开刀了,须得再次等待行刑命令,这是规矩。
雷世猛满脸的怒气,一看张殿臣说话了,把眼一瞪,“莫非你要给他求情不成?”
张殿臣赶紧施礼:“王爷,末将不敢。但是末将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好吧,那你说吧。”雷世猛冷冷道。
张殿臣仗着胆子,施礼道:“王爷,陛下,今天在城头末将也看见了,吕将军根本不是杨勇的对手,但杨勇却屡屡手下留情,这的确让人怀疑。但是,吕将军的为人末将还是知道的,末将敢用项上人头担保,吕将军绝不可能有二心。这肯定是杨勇的奸计,我们且莫上当啊,我们正在用人之计,如果不分清红皂白把吕将军杀了,不仅对我们是一大损失,还会令众将寒心呀,请陛下和王爷三思。”
“放肆!”雷世猛听完把眼一瞪,“张殿臣,我知道你跟吕方交情莫逆,但公是公私是私,你别仗着自己武艺高强,本王就不敢把你们怎么样,吕方行迹可疑,陛下和本王亲眼所见,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楚,你有几个脑袋敢替他担保?我们现在和楚国是盟国,本五的麾下不能给人留下‘存有二心,杀敌不力’之口实,今天谁求情也不行,非杀不可,敢再多说半句,本王拿你一并治罪。”
张殿臣吓得一缩脖子,不敢言语了,但心里替吕方鸣不平。
这时楚国的文武大臣一看,雷世猛真是铁面无私,不护短呀,就凭这一点,真是好样的!
“杀!”雷世猛对帐外又喊了一声。
“慢,刀下留人!”雷世猛话声刚落,又有人大喊。
满朝文武一看,这次喊话的竟然是楚国之君林士弘,都有些纳闷,雷世猛也是一怔,“陛下,您……怎么还要替这个畜牲求情吗?”
林士弘一笑,“王兄,方才朕想了想,觉得张将军的话不无道理,万一要杀错了,岂不是亲痛仇快吗?不管怎么说,吕将军远来是客,出战贼人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朕打算给他一次机会,请王兄无论如何留他一命吧。”
雷世猛面有难色,思忖道,“好吧,既然陛下开了金口,小王怎敢不从。”说着,冲外面大喊一声,“来呀,把这小子给我推回来。”
外面有人答应一声,很快,吕方被五花大绑地推了进来。吕方此时还没忘记跪倒谢恩,“谢陛下不斩之恩,谢王爷饶命之恩。”
雷世猛一瞪眼:“嘟,你小子可听好了,并非本王不斩你,本王一向执法如山,功过分明,从不徇私情,你跟了本王这几年应该知道。是陛下开了金口为你讲情,本王不能不给陛下面子,死罪饶过,活罪不免,来呀拖出去,重打四十军棍,棍棍见血!”
就这样,吕方被二次拖出大殿,就大殿门口,行刑武士把吕方甲衣扒掉,内衣松开,露出屁股,让他面朝下趴在长条凳上,一边两个甲衣武士扯着胳膊。
两个掌刑的甲衣武士抡起茶杯口粗细的军棍,噼里啪啦,往吕方的屁股猛摔起来。一军棍下去,屁股上就肿起多高的血红印子,第二棍落上去,血就迸出来了。
吕方咬牙忍着,额头上的汗就下来了。
但十军棍之后,吕方就忍不住开始学狗叫,再看他的屁股没有好地方了。等四十军棍打完了,吕方昏过去了,等行刑武士用门板把吕方抬进大殿让林士弘和雷世猛验刑时,吕方除了一口气外就是个死人,再看他的屁股皮开肉绽,浑身是血,成了个血人。
雷世猛余怒未消,命人用冷水把吕方喷醒,雷世猛来到他近前,以警告的口吻道:“你给本王记着,不管你有二心也好,没二心也罢,这是对你的教训,再有下次定斩不饶,拖下去让他养伤!”
吕方此时根本站不起来了,被四个甲衣武士抬着回了自己的营帐。有军医官过来给他检查伤口,上药,包扎,开药,熬药,等等,自不必细说。
第二天,杨勇列阵在城外骂战,林士弘传旨,免战高悬,坚守城池,任何人不得出战。
杨勇一看,敌人闭门不战,想强攻,自己兵力又太少,只得做罢。
第二天晚上定更以后,张殿臣来看望吕方。
别看才一天,因为这是皮肉伤,调治得及时,营养也跟得上,主要是吕方二十多岁,血气方刚,因此屁股上的伤恢复得很快,尽管还不能下地,但已经感觉不那么疼了。
吕方看到张殿臣,心中感动不已,命人准备一壶酒四个菜,吕方趴着,张殿臣坐在他面前,张殿臣把酒满上,给他递过去,自己端起酒杯,屏退左右,酒还没喝到嘴里,吕方的眼泪下来了。
张殿臣心直性耿,见状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吕兄,别难过了,我知道你委曲,你冤枉,但是吕兄你能不能实言相告,昨天杨勇为什么那么对你,为什么屡屡对你手下留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