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雄信送走了魏征,心里极度不悦,在营帐里走来走去,心里思忖道,杨勇究竟给你们什么好处?你们二人这么死心踏地保杨勇,我单雄信和大哥魏征的话你们怎么就听不进去了呢?还有,徐茂公、秦琼等兄弟也投降了杨勇,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呀!
我单雄信出于义气,如此三番五次,低声下气,近乎哀求了,你们俩要再不识时务,愚兄就是想保你们恐怕也没办法了,王世充不可能有太多的耐心,路是你们自己选的,到时候你们哥俩上了断头台,可别怪愚兄无情无义呀。
单雄信想着想,黯然神伤地站在窗口,望着窗外,怅然若失。这时夫人王蓉蓉轻轻来到单雄信身后,为他披上风衣,柔声道:“将军,天晚了,小心着凉。”
单雄信转过身来,看到如花似玉的妻子,淡然一笑:“蓉蓉,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王蓉蓉飘飘万福道:“看将军为国事操劳,心力交瘁,妾身怎么睡得着?将军,天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就让妾身伺候将军早些安歇吧。”
单雄信看到妻子如此贤惠,心里升腾起一股家的暖意,“蓉蓉,我睡不着,陪我说会话吧。”王蓉蓉闪着有眼的大眼睛,点了点头。单雄信遂挽着王蓉蓉的香肩,二人信步来到几案旁边坐下。
“蓉蓉,王爷胸怀天下,求贤若渴,可我的好兄弟为什么都投奔杨勇去了?他们为什么不愿意投降王爷?你说,这是为什么呀?”单雄信说着,愁眉不展。
王蓉蓉嫣然一笑:“将军不必烦恼,可能是人各有志吧,妾身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也都有自己的缺点,可能是将军的这些好兄弟只看到父王的缺点和杨勇的长处吧。”
“哦,王爷有什么缺点?”
“父王的缺点多了,比方说私心太重,野心太大,为达目的有时不顾后果,不择手段等,妾身曾不止一次劝过他,可是他听不进去反而对妾身发脾气,妾身后来也不敢劝他了议论父王的长短,将军不会笑妾身吧!”
“怎么会呢,我们是夫妻嘛。”单雄信心里满是感动,妻子太善良了。稍倾又爱怜地问道:“蓉蓉,如今的洛阳四面楚歌,孤城无援,杨勇的大军困城了,洛阳前景堪忧啊,你怕吗?”
“将军,这些国家大事妾身不懂,但妾身不怕,只要跟将军在一起,妾身什么都不怕。”王蓉蓉说着轻轻偎依在单雄信的怀里。单雄信听了,把她搂得更紧了……
第二天,单雄信把魏征找到自己营帐之中,痛心道:“大哥,王爷说盼救兵无望,实在不行我们就准备突围了。时间不多了,今天是最后的期限了,伯当兄和咬金兄要是再不投降,恐怕……”
魏征听了心头一震,继而坦然道:“无量天尊。兄弟,你也别太难过了,事到如今,我们已经尽力了。愚兄想单独见见他们,顺便最后再劝劝他们,做到仁至义尽,即便将来阴阳两隔,也不给此生留下后悔和遗憾,你看成吗?”
“大哥,当然可以了。兄弟也早有此意,也可能这二人对兄弟有抵触情绪,兄弟这就命人给你们摆酒布菜。”单雄信说着,把手下喊来,交代了几句,领着魏征走了。
在一个单间里,摆下一桌丰盛的酒菜,魏征坐在这里等着,军兵们把王伯当和程咬金领进来,去了绑绳,把门关上落锁,然后全都退下去了。
魏征一看这二人,冲他俩递了个眼色,二人会意。但魏征一看,仅三天的工夫变样了,王伯当神情沮丧,两眼无神,原来高大的帅气的小伙子,现在变得又黑又瘦。程咬金屁股上的伤好了,而且这三天他还变胖了,魏征也不敢乐,暗道,这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怪不得当年他卖耙子的时候,犯了案进了监牢,最后把县太爷难为得没办法,只好将他释放。这人生存能力太强了,无论到哪里都吃得着睡得香,坐牢,当俘虏,都能长胖,这种能耐真是天下无敌呀。
魏征正想这些呢,程咬金乐哈哈地挨着他坐下了:“大哥,你又来劝我们哥俩投降了吧,你应该天天来,每次都让单雄信备下好酒好肉,兄弟我真是有点饿了。”说着,端起桌上的酒就喝,然后,拧下一只鸡腿往嘴里就塞。
魏征心里好笑,也不理他。
王伯当不同,面色平静,语气冷淡:“大哥,别废心机了,我们各为其主,这份情谊兄弟领了,请回吧。”说着,转身就走。
“兄弟请留步,你着什么急呀,愚兄有几句话要跟你说,来,坐下。”魏征就站起来了,说着塞到王伯当手中一封信,王伯当就是一愣,看了看魏征,魏征冲他点了点头,王伯当落坐之后,把信打开,看完之后,眼睛立马有了亮光:“大哥,这……这是真的?”
魏征一笑:“无量天尊。兄弟,这当然是真的了,愚兄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再说,你徐三哥的字不认得吗?”
王伯当这下高兴了,像换了个人似的:“太好了,早该如此呀。”
“快吃吧,吃饱喝足了,我们三人去向单雄信道喜。”
“是大哥。”王伯当说着,两天没吃东西的他,也不客气了,虎咽狼吞,连吃带喝,噎得直打嗝,魏征笑着让他慢些吃,这下程咬金看着二人愣住了:“大哥,兄弟,你们搞什么名堂?”
“你自己看去。”王伯当只顾吃喝了,没工夫理他,把信塞到程咬金手中。
程咬金啪把信扔桌上了,急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