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帅特这个样子。李剑生哪不知他心里的想法。当下冷笑一声。突然不轻不重地问道：“我问你。1927年南昌起义时。你在哪里。”
“在老家务农。”帅特一怔。想不通李剑生喝止自己后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題。不过仍旧是一五一十地老实回答。
“1927年秋收起义时。你在哪里。”李剑生的语气仍是平静。
“在老家务农。”
“1928年湘南暴动时。你在哪里。”平静地问。
“在老家务农。”
“1928年上井冈山时。你在哪里。”语气稍加重了些。
“在老家务农。”
“1928年。我们重返湘南发动革命力量时。你在哪里。”语气再重了些。
“在老家务农。”帅特仍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但分明感觉到一种极大的威压。他感觉。自己的背上出汗了。
“1929年咱们湘南根据地最需要人手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老家务农。”帅特感受着那越來越大的心理压力。停顿了一下。回答道。
“1930年咱们革命根据地大发展时。你在哪里。”
“在老家务农。”
“1931年咱们打退敌人第一次反革命围剿时。你在哪里。”
“我……我在家务农。”帅特感觉自己快被那种压力给压得崩溃。回答的答案虽仍是同一个。却有些支吾了。
“1932年咱们打退敌人第二次反革命围剿时。你在哪里。”
“我……我到中央苏区参加了革命。”
……
李剑生按时间的顺序。一句接一句地问。语气一个比一个重。帅特终于感知到什么不对头了。只觉得压力空前。身上的冷汗直冒。有心想要躲避。现实却又由不得他不老实回答。
“看看吧。”李剑生的声音突然大了几度。挥手一指周边围过來的战士。对帅特大声道：“当我们都在杀敌的时候。你在家务农；当我们与敌人浴血奋战的时候。你在家务农；当我们一步一个脚印地在建立根据地时。你在家务农；可是。今天。你这个才参加革命两年的新兵蛋子。却在对我们这些老兵说：你是潜伏进來的敌人。我要肃掉你。”
“靠。”李剑生怒吼一声。停了停。反问道：“这怎么说得过去。这怎能让人心服。”
见帅特被他反问得不作声了。李剑生却沒打算就此打住。继续反诘：“你怎么知道这些战士思想就不纯洁。因为他们的出身吗。如果按你这般推理。那咱们的朱总司令。咱们的周总政委。不也有问題吗。要知道。他们也曾经在国党部队干过。。。但事实不是这样的。无论是朱总司令。还是周总政委。都是真正的共产主义战士。是他们。在领着我们大伙前进。”
说到这里。李剑生顿了一顿。又道：“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革命不问出身。”
最后几个字。李剑生几乎是吼出來的。
四周一片寂静。
在场的很多战士。都是第一次看见军团长发火。但是。这火发得让大伙解气。这会儿看李剑生的眼神全不同了。咱们。书读得不多。道理也懂得不多。但谁对咱好。咱就认谁。咱们军团长为了咱。命都不要了。还发了这么大火。嗯。咱士为知已者死、女为悦已者容。一个字。咱以后就认军团长了。
这会儿正发火的李剑生却管不得这么多。直接把话说完。说完后。才略有余兴地扫了大伙一眼。
看帅特还呆在那里直抹冷汗。李剑生又冷笑一回。续道：“你说。咱们这些人大多是潜伏的特敌。拿证据來。沒有证据。那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可以这样向中央申报。你。帅特。才是真正潜伏进來的敌特。想破坏咱们的大好革命形势。打算以肃反的名义。大肆杀害咱们真正的革命志士。”
这一回。轮得帅特做不声了。他相信。眼前这个军团长还真敢这样干。再看看周边那群眼里拼火盯着自己的众多战士。他知道。自己这回算是完了。才想着呢。耳边又响起了李剑生一字一句的话：“相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用这个名义枪毙你。”
帅特全身都汗湿了。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终于点了点头。周围的战士们欢呼一声。但显然注意到了李剑生“打住”的手势。只欢呼了一声。就停了下來。真正的令行禁止。
“你们走罢。今天就离开这里。”李剑生冷冷地看了一眼帅特这一群人。心头早已盘算既定。道：“我不想杀人。尤其不想杀自己人。你们走罢。还有。你可以把我的意思告诉你们的上级。说。杀自己人只是让仇者庆、亲者痛的事。咱们不屑做。也杀望他们不要干。否则。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让他们别在窝里搞。有本事。上战场杀敌人。杀欺压老百姓的反动敌人。杀已经侵略到中国的日本人。”
帅特终于扛不住了。看了一眼李剑生。又扫了一眼周围那狂热的战士们。终于带着这一群人。在战士们愤怒的眼神中择路而出。李剑生却又叫住他。道：“再告诉你们上级一句话。咱的子弹不长眼。若是他们再敢來为害咱们红十八军团。咱就真敢用机枪把他们给突突了。听清楚沒。”
帅特抹了一把冷汗。一言不发。离了开去。并在当天下午离开了宜章。三天后出了根据地。不得不说。李剑生这种强悍的表态让一些高级将领有些不理解。包括政委黄苏。在他批评李剑生时。李剑生也不多做解释。只是记起了他一个非常崇敬的开国上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