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神月正乱,他又没什么证据,只凭着心底那丝丝的直觉,相信即便讲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况且,他为人师表,怎可以平白无故猜忌自己的学生,那学生还是他神月的国君,他一心一意守护的人,这片土地的领导者!
辛苦十余载,发现自己一心培育的孩子终于可以独挡一面指点江山,这实在是令人惊喜且欣慰的。
他不仅没有辜负仙师的遗嘱,亦教导有方,神月之幸,他之福啊!
但愿吧,但愿是他自己看错了,出现了幻觉,但愿说他大病初愈的幻觉吧!苏耘这样安慰自己,其实,若只是这样,也没什么,但是今日的早朝,陛下的圣旨却再一次让苏耘警惕――
陛下言鹰王旨意,命皇甫将军带领鹰族十二将为先锋平徽州之乱,帝师苏耘为军师及其徒儿苏小狸为督军,神月上下令行之下,立即动身,违令者,杀无赦!
陛下既说明这是鹰王旨意,苏耘亦无异意,只是接下来陛下却告诉苏耘:老师将要远行,朕初识政务难免生疏没有说服力,还望老师给将军符给玉一块,以便玉行事!
都如此明白说明了,苏耘自然不能藏着掖着,况且齐玉那几日的表现均无可挑剔,朝中普遍大臣均纷纷上奏隐晦之意便是言苏耘应该试着将军权还给齐玉,只是碍于苏耘的地位,他们才没有明目张胆说出来。
所以,今日朝堂之上,苏耘当着众臣的面将手上三分之一兵权给了齐玉,并直言陛下初初掌朝处理政务,毕竟年轻气盛,待来年陛下及冠之礼后,苏耘一定将兵权双手奉上。
只是心底那一丝名为怀疑的种子却是裂缝了,且涨开了包衣。
眉目阴狠,虽语气恭敬,却藏不住嗜血狠厉,他不敢去想,不敢相信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有遭一日会变得那样的深不可测,背离他一直以来的教导,背离神月的国训。
之后,他虽极力忍着没有离开,心思却也完全的没有在朝堂之上,只是恍惚之间听得那个那个孩子废除了一系列的股肱之臣,提拔一些根本就陌生不起眼的人起来顶替了那些大臣的位置――
而那些被废除的大臣,无一不是兢兢业业的忠臣良将,若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
他们的导师都是他,苏耘!
孩子,只希望不是我猜想的那样,你只是单纯的……
下朝之后,背后一直有双眼睛跟着他,那目光的犀利狠辣,是苏耘从未见过的目光,苏耘不自觉的捏紧了手,直到上了马车都还有些恍惚,回了帝师府苏耘还有些心不在焉。
以至于让他忘了苏小狸的存在,待回过神来之时他已在书房枯坐了半天。
本以为苏小狸只是自己玩儿去了,哪成想竟然是整整一日不见人影!
平日里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在他耳边吵吵闹闹的,一会儿不见就到处找他,非要腻在他身边才会安心,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相处越久,越依赖他,实在让他头疼。
有时他甚至会疑惑,这样的孩子气,怎么也不像已经活了两辈子,相加的年龄都已经三十多岁的人,她是怎么做到那样――
死皮赖脸的?
“怎么办啊,大人,小姐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回来吃,小姐到底去哪儿了,奴婢和阿虎把整个帝师府外面的几条街都已经翻了一遍了,就连恭房都没有放过,还是没有人,呜呜呜,小姐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只是,真的不见了那聒噪的人,才发现,整个帝师府竟空落落的让人心慌!
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
一院子的人,小豆丁啜泣的向随着天色渐渐黑沉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的苏耘道,说道焦急处不禁嘤嘤哭泣起来。
大雪已经停了,月光下只有地上明晃晃的雪地和树枝上的积雪证明白日的雪有多大。
而这样的大雪天,她竟然一日未归,到底是跑到哪儿去了?不是说再也不离开他吗?不是说再也不惹他生气吗?
苏小狸,你,到底去了哪儿?
唇紧紧抿着,拢在长袖里的手背青筋凸起,手心冰凉麻木一片濡湿,考虑着这次找到她应该怎么罚她。
“该死的,这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明天咱们就应该启程去徽州了,这贱丫头到底跑哪儿去了,这不是耽误本公主的行程吗,简直太可恶了!”
啪一挥鞭子,在雪地上砸出一条深深的印痕,画沙愤愤的怒斥,满脸的不耐和高傲,完全不顾小豆丁阿虎等人的愤怒的眼神,口无遮拦的谩骂着他们的小姐。
“不许你骂我家小姐……”手臂被阿虎紧紧拽着,小豆丁怒视着画沙精致的脸。
她才不管这画沙的女人说不是仙界公主呢,她只知道,苏小狸是她的小姐,不管她怎么不靠谱,怎么任性淘气,她也是她的小姐,不许任何人谩骂的。
“呵,本公主就骂了怎么着,你这贱婢想怎样,难不成还敢打本公主吗?”
冷哼一声,画沙嚣张的一仰下巴,没好气道。
“你……”
“好了小豆丁,算了,咱们大人不计小人过,总不能人家狗咬你一口,你也要咬狗一口不是……”
打断小豆丁,书懒洋洋道,气死人不偿命的口气,完全无视被自己气的咬牙切齿又不得不隐忍下去,一张俏脸变得狰狞可怖的画沙。
理都懒得理画沙,眼尾都懒得赏给她一个,书摩挲者自己的下巴奇道。
“唔,这苏小狸不见人影也就罢了,怎么这华烨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