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了皇子,得知陈晓青也无大碍,宋祯放了心,又叮嘱春明阁上下人等仔细服侍,便起驾回了福宁殿。
今日本不是林木兰当值,但她一路跟着官家回来,官家不叫她退下,她便不敢走,一直跟着官家回了后殿,梁汾还示意她帮忙服侍官家更衣。
林木兰只得与苗星儿两人一起服侍宋祯换了衣服、净面洗手,等到官家在榻上坐定,苗星儿送了一杯温水上来,林木兰便退到了门边,打算悄悄出去。
谁知宋祯喝了水,一抬眼就看见了她,还把她叫到跟前,问道:“你手上擦药了么?”
林木兰低头一看,手还有些红,却已经好得多了,本想说擦了,到底不敢欺君,只得回道:“忙忘了,不过现下也已好了。”
“过来我看看。”
林木兰只得上前两步,举起右手伸到宋祯面前,宋祯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感觉到她微微一颤,不由一笑,也不说话,只将她的手翻过来瞧了一回,才问:“药膏呢?”
林木兰用左手指了指腰间挂的荷包,宋祯拉着她的手腕一用力,林木兰便又向他靠近了一步,宋祯伸手从她荷包里取出药膏,自己动手给林木兰涂了满手。
微凉的薄荷味顿时四处扩散,林木兰感觉到手上涂了药的地方微微发凉,被官家扶着的手腕却灼热烫人,她整个人都糊涂了,不知道官家为何要这样,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宋祯给她整只手都细细涂了一层药膏,又手上用力揉搓一回,才松开手道:“好了,你偷懒不擦药,明日难免有淤青,这样就不怕了。”
“是,谢官家。”林木兰如释重负的收回手,讷讷道谢。
宋祯看她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忍不住又是一笑:“下去歇着吧,你今日有功,给你放两日假。”
林木兰再次屈膝谢恩,也不敢看旁人是什么眼光和表情,只低着头退出后殿,然后便一溜小跑回了自己住处。
第二日见到梁汾,他一脸的似笑非笑,“这是官家特特要赏给你的。”他身后带着两个小黄门,一个手里捧了两匹锦缎,另一个手里捧着个黑漆描金刻海棠花木匣。
“怎么还劳您亲自来一回?”林木兰只作不懂他的意味深长,客气回道。
梁汾笑道:“东西贵重,我怕他们不仔细。”叫小黄门打开匣子给林木兰看,“这是尚服局新近督造的荔枝簪。”
匣子打开,一对黄澄澄的荔枝簪躺在里面,簪首是一对围在花叶中的荔枝,荔枝四周的花心还嵌着一颗颗圆润光泽的琥珀,十分精致华贵。
“官家说,这对簪子倒生动有趣,与另一对金瓜簪有异曲同工之妙,便将那对金瓜簪赐给了陈娘子,这一对赐给了你。”
林木兰接过来,只能说一句“皇恩浩荡”,倒把梁汾逗笑了:“趁着这会儿官家还没回来,你快重新梳了头,簪上这对簪子,好去谢恩呢。”
送走了最近十分话多的梁汾,林木兰捧着匣子发了半日呆,才真的重新梳了头发,戴上这对荔枝簪,等梁汾派人告诉她,官家已经回来,便提起一口气,去前殿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