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这一点,她就算不得是一个聪明人。
车子外面,高大的翠柏之下,一对对年轻恋人漫步而行,寒冬的夜,却丝毫也不嫌冷。
郑维熙透过车窗望出去,眼神有些郁郁,像是有久已沉寂的往事,一幕幕又上心头。
他和晴澜,以前经常会这样,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一直走到很晚,有时候,没完没了的话题,有时候,却是一直的沉默,却也是一种享受,无需多言,只要身边有了彼此,足矣。
只是不知道,他和史心凉,能不能经营出那般和谐的感情来。
他不言语,她便也沉默着,望着车窗外的陌生景物出神,她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何其荣幸,只是,为什么心里总觉得莫名的不安,就像是,那奢望已久的幸福本不应该属于她一般,一阵风就可以吹散。
望向车窗外一对亲热中的情侣,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酸,他们都是因为两情相悦走到一起,可是自己呢?
史心凉有些神情恍惚,竟然连郑维熙的第二次召唤也没有听进去,直到他第三次唤她,才突然惊醒:“心凉,那个人,不是你朋友吗……”
朋友,可不是么,那靠在树干上巧笑嫣然的,可不是她新近结识的朋友紫晓么,她的男朋友,很高大威猛,蛮帅的样子,笑起来就更是迷人,不怪她爱他爱的死心塌地,可是为什么,明明从没有见过这个人,却无端的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的那张脸,怎么像是在哪里见过……
的确,那个人他们都认识,正是紫晓,在这个时间这里见到她也不奇怪,可是奇怪的是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让史心凉和郑维熙同时都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又实在说不出来他究竟像谁。
“过去打个招呼么?”郑维熙知道两个人最近走得极近,有此一问。
史心凉摇一摇头:“还是算了吧,人家两个人黏糊着,我过去算什么。”
郑维熙便笑了笑:“也是。”
车子缓缓到了目的地,遥遥的可以望见店里的灯光摇曳。
史心凉下了车:“谢谢你送我回来。”
“这么见外?”郑维熙望她:“爷爷和妈的意思是尽快把婚事办了,所以,你和阿姨说一下,大家商量着把日子定了吧。”
路灯的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扯得老长,萧瑟的冬夜里,两个人却都觉不出一丝寒意。
史心凉又一次觉得心如撞鹿,她在他的面前,永远都是失控的状态,尤其是这样独处的时候,更甚。
她忽然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像是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发生着的,只是一个梦,一个梦而已,醒了,便一切都成虚无,所以她才会如此的患得患失,多得是不安,少的是得偿夙愿的幸福。
“我想,我们会幸福的。”对着沉默着的女人,郑维熙有些失神。
她眼里的空洞和迷茫让他有一种,隐隐的心痛。无疑的,他是喜欢她的,至少有那么一些喜欢,也许不是爱─一定不是爱,他面对着她时,没有和晴澜热恋时那种心潮澎湃,可是,却无端的会觉得心安,无比的心安。而他的眼睛,也会不自知的定格在她那张绝艳无双的脸孔上,难以移转,犹如此刻。
在柔和的灯光映照之下,史心凉脸色愈显得莹白剔透,大理石雕刻一般,长长的睫毛如若是蝉翼一般轻盈扑朔,黑的如若一汪深潭的眼,像是盛满了太多不为人知的深邃,让他像是沉溺其中,难以自拔。他甚至于有一种窃喜,幸好解除了和苏秋婳的婚约,即便同样是不爱,能娶到眼前的女人,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
史心凉因为他的话竟有些鼻子发酸,嗓子里也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般,让她难以开口,仿若又回到七年前,那个雨夜的黄昏,他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如若是她生命里的一道曙光:“我们一起吧。”只是那时,他们的境地都是狼狈不堪,一起去赴那没有光明的未来,而现在,却是要执手一生,共叙白头,实在是天壤之别。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他当初对自己说的那那番话,时隔七年以后依旧历历在目:“一个被自己父亲抛弃了的人,怎么会过得很好?”
他的父亲,究竟在哪里,又何以如此残忍,为什么抛弃了他,他是如此的优秀。
“维熙,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她已经就要成为他的的妻子,她的一切几乎都在他的眼底一览无余,可是她对他却知之甚少。她只知道他是锦盛财团的当家人,只知道他具备无人能及的商业手腕,只知道他让太多的女人对他心心相系,把他当做事偶像级的人物
膜拜,却从来不知,他和他之前的初恋为何分手,他的父亲何以弃他而去,这么多年渺无音信,是真的如外界传闻吸毒入狱,还是另有隐情?
她觉得,她有资格知道这一切的内幕。而且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忽然想起了在s市,遇到的那对母子,当时她只以为是晴澜,而没想别的,可是现在想想,如果不是这世上巧合的事太多,就是那个孩子和郑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郑维熙显然有些意外她这么说,挑一挑眉,半开玩笑的语气:“看来是很严峻的问题,什么可不可以的,夫妻之间不是应该坦诚相待的么,你的就是我的,我知道的事也绝没有瞒你的道理。”
史心凉觉得心里一暖,抬起眼有些俏皮的对着他,可是却还是质疑他的话,:“真的什么都可以问么,你真的会毫无能保留么,我猜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