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知道,原来殷日渊醉酒之后向东夏王提及了其生母之事,东夏王夜夜梦魇缠绕寝食南安,自从墨九为东夏王破了梦魇之后他便愈发的赏识他,只是这一切,却让我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
最终,介于这些年殷日渊飞扬跋扈无储君之德犯下的错,从此杯贬庶人,在焚火别院之中了此残生。
我知道会是这个结局,因为自此之后每当东夏王看见殷日渊的时候,就会想到其母来索命的样子。
殷墨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方法破了梦魇,他只是看似不经意的提醒他的父王,若是永远都见不到大哥,便永远不会有这梦魇了。
我还是去看了看他。
焚火台上,他仍旧是一副霸气冷傲的样子,仿佛全世界都是他的,他永远都是赢家。
“小公主,想不到现在能来看我的人,会是你。”
他冷傲嘴角抹过,整个身子杯绑在焚火台上,我淡然道:“还记得这里么,我的孩子,就在这里一点点的流走的。“
想到那个还未到人世的孩子,心中很愤恨,可是又望着眼前可怜之人,他毕竟救过我许多次。
他冷笑,“我若知道你有孩子,我不会害你。”
他说的很随心,一副无论我信不信的语气。
“你不曾想过那孩子夜里回来向你索命么。”我紧咬着牙齿,望着他。
高高在上的焚火台上,他依旧是一脸的唯我独尊,“哈哈哈!”继而大声说到:“我殷日渊一生恶事做尽,杀过那么多人,要是人人向我索命我还能活到今日?”
也对,不是每个做紧了恶事的人,都要死的,比如我。
我前生,不是一样做了那么多惨绝人寰的恶事么。
我转过身,留下了些许银子好让他日后打点宫中上下不至于过的太清苦,我只是淡淡的留下了一句:“你救过我,我知道那酒有问题,对不起。”
我轻叹:“但我不能救你。”
我将一囊银两放在了困住他的木桩左侧,转过身朝大门走去。
他却猛地一脚将地上的银两踢开,然后面目盛怒仰天大笑,眼神中尽是杀气,“想我九诛亲王三千麒麟金甲驰骋沙场如流星逐日,平南定北曾打下过多少江山,怎用得着你一女子施舍同情!”
那声音满是高亢,的确,若他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定是以为驰骋疆场的护国良将。
一股强大的气流应声而起,“嘭!”的一声木桩碎裂,木屑四建,殷日渊整张脸青筋暴起,额头豆大的汗珠划落,然后将全部气力归于右手抬手一掌狠狠打向自己的胸口。
我转身之时,他鲜血从口中四溅开来,表情却仍旧是执拗倔强的霸气样子,心有不甘却孤独狂妄。
“哈哈哈!”他朗声大笑,声音震耳,“我一生霸气盖世享尽权利繁华,绝不会郁郁而死!”
我跑上前轻轻扶住他的身体,他得意的朝我笑,他说小公主,我赢了,我比老五更早见到小梅。
“活着不好么……”我扶着他的身体,瘫软下来,轻声说。
他的力气终究消失殆尽,虚弱的抬起手指指向前方,短短续续的喘息,“小梅……”
他涣散的瞳孔直直望着手指的方向,声声叫着苏梅的名字。
“小梅……我来陪你了……”
我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殷日渊的嘴角抹上一丝微笑,如暖阳般的幸福。
他的身子重重的跌落下去,死掉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狂妄不羁一生霸主的男人,就那样死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会一颤。原来他至死,都念着她,尽管她几次致他于死地,尽管她心里一直都有别人。
虎落平阳,竟也这般落寞。
“大哥……”
我转头,沉央一身墨色黑袍,束腰冠发,站在我身后。
沉央上前,擦去殷日渊尸体上嘴角的血迹,目光凝重,“大哥,你好强一生,却为何不能忍辱这片刻。”
我只是感叹,“如今他落得这个下场,也算得洗清罪孽了吧。”
沉央的目光却满是愤怒,扭头向我吼道:“你知道什么?”
“大哥一生为尊强者,权倾半个天下,总是心毒手辣残害过人,他杀的也都是该杀的人。”
沉央杵在殷日渊的尸体前,情绪异常激动,我反驳道:“那墨九呢,墨九是他的亲兄弟,也该杀吗?”他曾几次三番害过墨九,如今这样死去,也算两清了。
沉央冷笑,我不知道他笑为何意,却让我感觉整个人从头凉到脚。
“那苏妃呢,苏妃该杀么。”他反问我,一时间我竟愣住,我轻描淡写道:“痴情女子,一切皆是心甘情愿。”
“好一个心甘情愿。”他狂笑了几声,愤恨道:“那你毒蛇刑下流掉的孩子呢,你父王及你数万族人的惨死,都是心甘情愿么?”
他到底在说什么,我父王的死,不是西蜀东夏大军入境兵乱至死么,我的族人不是被西蜀兵士屠城之时所害么,跟苏妃,跟殷日渊,和墨九之间的恩怨有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跑上前,紧紧看着沉央的目光,“你知道我父王和族人是因何而死的对不对。”
沉央不语,似乎有些为刚刚所说的话后悔,接着便什么都不对我说了,眼睛之中充斥着血丝,我拼尽全力的拉扯他的身子,求他告诉我,他却什么都不肯再说了。
“你说啊!”我冲着沉央大吼。
“琅琅,我只是希望你能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