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虽然你恨我入骨,可我却并不想杀你。”珍真低头看着遍地的鲜花,还是不怎么敢看珍萝的眼睛,横刀夺爱这种事,怎么说都不光彩。
珍萝惋惜地说:“那你要辜负皇后的一片苦心了。她把我关在这里,其实就是为了让皇上来处置我的。杀了我,世界就此清静了,若不杀我,他必定什么都将失去。”
珍真不相信地摇头:“你就不肯放手吗?我把你赶出皇宫,你还有办法能回来?再怎么说,你只是一个女人。”
珍真瘪了瘪嘴轻描淡写地说:“我的确只是一个女人,但我有个做申国大将军的妹夫,还有个能征善战的故将,最关键的,我有一个掌握越国兵权的丈夫。我一旦出宫,他们再无任何顾忌。直接攻下帝京,一把火烧了这皇宫,干脆来个改朝换代。”
珍真的手藏在袖子里。不住地颤抖,她从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做到这么多。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
语塞了半天,她才捋清楚该说什么:“姐姐,你应该知道,朝颜他现在……”
“你倒真好意思提,我看感情在你来说就是儿戏,你想喜欢谁就喜欢谁。可是真正的感情并没有那么容易发生改变。或许到头来,你会发现你爱的始终是一个人。”
珍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抬头挺胸,十分肯定地说:“女人的一生或许会遇到很多男人。但只有现在这个才是最重要的,即便你说我太容易改变心意,我也不怕。朝颜,就是我最爱的人。”
“嗯,这想法真是太轻松了,离开的人就果断放弃,迎接新的感情,不问青红皂白。你就不担心会后悔?”
“感情不就是这个样子吗,有什么可后悔的?”
珍萝重重点了点头,说:“不后悔就好,我祝福你。”
到最后,珍真还是没能下定决心杀了珍萝,因为太医来禀报,皇上不顾阻拦,召集大臣上朝去了。
还是项朝颜说过的那句话,什么都放不下,就什么都得不到。身体已经成了这副样子,皇上还是要顾着他的江山,一边灌着老参汤,一边跟大臣们议事,听到申国人陈兵边境,他就忍不住喘粗气。
“无聊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真是无聊死我了!”珍萝每念一句就用刀砍一下面前放着的大南瓜一下,几句抱怨完之后,大南瓜也被砍开了,茴香便喜滋滋地把南瓜抱去了小厨房。
“喂,让本宫做这种粗活儿,太过分了吧?”
茴香做了鬼脸笑道:“反正娘娘闲着也是闲着,等下还有一点儿柴禾要劈,也一并劳烦娘娘啦!”
“哇呀呀呀……”珍萝恼火地再次举起了刀,茴香眼疾手快,扔了一个长山药过去,让珍萝剁成了几节。
这时候,文如刀拔高的声音传了过来:“珍萝殿下!老奴给你带好消息来了!”
珍萝差点儿流下幸福的眼泪,扔下刀,扑了过去,拉住文如刀说:“太好了,你再不来,我就要无聊得把霓霞宫掀了。”
文如刀呵呵直笑,朝身后一指:“殿下看看这是谁?”
他身后站着一个身材矮小的太监,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珍萝一眼便看出,这小太监的脸皮是贴上去的。会是谁?
那小太监拔了一根草插脑袋上,脖子一扭,问:“珍萝姐,还认得出我吗?”
“花草!你是花草!是朝颜把你弄成这样的吧?他果然没事!”
花草的脸抽抽了一下,无奈地说:“不能说没事,只能说没死。他被关起来了,没有及时服用我的药,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我也差点儿被皇帝老儿搞死扔出去,还好你相公帮我易容了一下,文公公从乱坟岗把我救出来的。”
“这都赶上一出戏了,难为你了,花草。”
花草却兴奋地说:“哪儿啊,可好玩儿了!我最喜欢吃药假死骗人,这回皇帝老儿也被我骗了过去,哈哈哈!”
“朝颜被关在哪儿,你知道吗?”珍萝放下了心,便忙不迭地问了,不出意外,花草是肯定知道朝颜被关的地方的。
“哈哈,如果我不知道,皇帝老儿何必弄死我?你不必担心,来之前,文公公和我已经把他救出来了!”
珍萝陡然心花怒放,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跳着脚嗔怪道:“你们两个整我,怎么不一来就告诉我呢!”
文如刀按住兴奋的珍萝说:“殿下别激动,您现在被软禁,也就是老奴能进出,您暂时也见不到王爷,不如在这里好好考虑考虑,如何让这场大戏有个好收场。”
珍萝陷入了沉思,现在外面已经风起云涌,将水搅浑容易,但要收住波澜却很难。
自作自受的皇上,有必要最后送他一程吗?该不该告诉珍真一切的真相,将她的自欺欺人完全击碎呢?还有皇后,还让她继续呆在羽凰宫,直到老死?
偌大一个越国,谁来掌管,申国大军箭在弦上,也不是说退兵就能退兵的,她跟申惜粮的私交也不能凌驾于国之利益。
其实这许多的问题,归根到底还是一个问题,她到底想给自己安排一个什么样的归宿。命运,始终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只要能跟朝颜在一起,身份地位根本不重要。她可以不是他的正妻,也可以不是他唯一的女人,他们的身世实在太特殊,不能强求十全十美。拿定了这一点,其他的细枝末节她也有了决断。
“珍真……虽然矫情,但她的确是完全有能力杀了我的,她没杀我,我也不必赶尽杀绝,给她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