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心雅回到寝宫后,墨兰和乐菱已准备好一切在等着她,接下来只需等赫连长封派人来请她即可。
“公主,快些更衣吧,时辰不早了。”墨兰手里拿着一件衣裙。
月华裙,五色蕴藉,流媚婉约。浅淡的色泽隐于裙幅边,赫连心雅换上它后,每走一步,宛如五色月华层叠晕染。
“公主真好看!”乐菱在一旁痴痴得看着,忍不住赞叹道。
从前的小姐更多的是冰清玉洁,清纯灵动,如今则要雅致贵气多了,比之向来养尊处优的二小姐慕落柔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小姐应该不记得与二小姐的姐妹之情了。
“公主与先公主真是像啊。”从前的先公主,最喜爱的就是这月华裙,墨兰最是清楚。
“先公主?”赫连心雅微愣了一下,继而拿起妆奁里的蝴蝶簪。
她听乐菱提起过,这簪子是她娘亲留给她的遗物,还有一个玉佩。正是这两件信物,让她能与赫连氏重逢。
“我娘,她是什么样的人呢?”她忽然对此产生几分兴趣,在这之前她从未深究过。自绝情谷回来后,就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夫人淡雅从容,心地善良,在小姐小的时候就每日教小姐琴棋书画,诗书礼仪。”回忆起对她恩重情深的夫人,乐菱忙不迭地接过话道。她最不希望小姐忘记的人就是夫人,夫人若在九泉之下知道小姐如今不记得她了,定会伤心流泪的,所以她要告诉小姐夫人的好。
反常的是,墨兰在一边并没有接话,脸上多了几许黯然伤神。
“我爹爹呢,他又如何?什么样的人,可以配得起我娘?”赫连心雅抬眼看向这神色各异的两人。
不想这句话刚说出口,原本神色相反的两人这回倒立马一致了,全都变得难看无比。
“乐菱,你回答我。”赫连心雅不禁觉得有点意思了,索性直接点了乐菱的名字。
乐菱眸光当即闪烁起来,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好,“这这,大人他……”玄依曾对她吩咐过,绝对不可以透露小姐与丞相大人的关系啊。
虽说不知为什么,但丞相大人从前对小姐的态度那般恶劣,甚至还把小姐赶出了家门,还让夫人郁郁而终……
丞相大人太可恶了,根本不配做小姐的父亲。如今小姐贵为公主,马上还要进宫去,与他难免会会面。/
就连她都不想小姐与丞相大人父女相认,就算认了,小姐也不能忘记从前的旧账!最可恶的还有大夫人——
“墨兰,你来回答。”半晌见乐菱说不话出来,赫连心雅直接略过她问墨兰。
她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墨兰进退两难,但又不敢违抗她的命令。
罢了,这是公主早晚都要知道的事情,也不早于这一时,说出来未尝不可。
“公主的父亲,远远配不上先公主,先公主的一生就是被他毁掉的!”
提到慕承天,就连一向淡然的墨兰都忍不住激动起来,让赫连心雅和乐菱都是好生讶异。
“公主,那个男人日后也是公主的敌人,公主欲成大业就必须铲除他,还望公主面对他时千万不要顾及父女之情!”墨兰继续激动地道。
一旁的乐菱见墨兰都这么说了,也赶忙点头附和道:“是啊公主,公主定不要手下留情!”
“哦?”赫连心雅垂眸凝视着展翅的蝴蝶,“那么告诉我,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这——”闻言墨兰和乐菱又沉默了,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公主!”突然,顾青鸾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打颇着僵持的局面。
墨兰和乐菱不禁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赫连心雅倒是的确被青鸾这一声喊牵走了心思。
“怎么了,青鸾?”她询问地望着脚步匆匆的青鸾,这着实不像青鸾沉稳冷漠的性子。
“公主。”青鸾看见她这身打扮不禁眼神一亮,长呼一口气,语气凝重地道:“大名皇帝走了。”
一语既出,惊煞三人。
“你说什么!”赫连心雅“腾”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捏着蝴蝶簪的手猛然收紧,低喝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不久前,”青鸾顿了顿,声音同样充满不解,“他见过长封大人,两人在殿上明明交谈甚欢,可就在长封大人提议请公主前来相谈的时候,他突然一口拒绝了。长封大人也很意外,尴尬之余仍想说服他,还说公主早已期待这次会卖弄,不想他就以登基不久朝务繁忙,不能离京太久为由辞别了,走得甚是匆忙。”
“就连跟随他来的太监侍卫都很惊讶。”青鸾想了想又加上这句,因为这样说明他并没有按计划行事,而是临时做的决定。
所以什么朝务繁忙,不能离京太久全都是推托之词。
“公主,先坐下吧,动怒对身子不好。”墨兰连忙上前劝慰,乐菱则手足无措,只能干站着一动不动,她最怕现在小姐发火的模样了。
赫连心雅秀眉蹙起,美眸里稍有颜色,听了墨兰的劝又坐了下去,但还是怒气未消。
元忻竟然就这么走了!那她苦心计划的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可恶!
“这么说来,他是根本就不把我这个赫连公主放在眼里,是吗?”赫连心雅冷冷望着菱花镜里精心装扮的自己。
红唇美目,一袭月华裙,他却连正式的会面都不应允,这下岂不是全成了笑话。
青鸾动动唇,在场人中她依旧是最淡然的一个,然而就连她也觉得大名皇帝太不给情面,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