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涟听的是心旌动摇,心绪更是激荡不已,他原本便是保家卫国的军人,对此类为民众福祉反抗外敌之事有极强的认同感,站在人族之人的立场上来看,古月所说当年一战自然是势在必行,即便是两败俱伤之局,但是若无当年一战震慑,蛮人族高阶修士对人族王国出手便毫无顾忌,人族守护修士自然不可能尽数都能撞到,不知有多少人族凡人要枉死异族高阶修士手中了。
而当年的人族守护修士冒着被蛮人族联手抹杀的危险,如此强硬地维护人族王国,也是让他深感敬意,古月虽然没有细说这些修士的伤亡情况,但是从此战惨烈结果也能相见一二。
良久之后,谢涟长出了一口气,拿起桌上茶盏一饮而尽,心境逐渐平复了下来。
古月微笑不语,再次将谢涟面前茶盏满上。
谢涟目光闪闪片刻,蓦然开口问道:“古仙子,你将话题引至此处,是有什么话想对谢某说吧?”
古月闻言面上讶色一闪,显然对谢涟如此快猜中自己的心思有些意外,稍一沉吟,却又笑吟吟说道:
“道友无需如此严防死守,妾身算不上嫉恶如仇的卫道士,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蛇人一族对待人族态度之恶劣,比之千年前的豺人族也是不遑多让,道友怎会与此族高阶修士走的如此之近,甚至那位蛇人修士还不吝拿出五百年熔心莲支持道友赌战,彼时他对道友应该没有必胜的信念吧?”
言罢又似笑非笑加了一句,“当然,道友若是不方便回答,就当妾身没问过此事。”
“仙子莫要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谢涟闻言有些啼笑皆非,他是如何都不会相信,此女兜这么大的弯子,仅是为了问一个对其无关痛痒的问题。
“你又何必如此心急。”古月头痛似的揉了揉秀美的额头,“我相信道友和人族死敌纠缠在一起,多半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道友的解释通与不通,对于妾身接下来要如何对付道友有直接的关系,道友此时竟连解释一二都不愿意吗?”
“即便在下解释,仙子会信吗?”谢涟面色平静问道。
“解释不解释自然在与道友,信与不信却是妾身之事,不过妾身提醒道友,道友若是不解释抑或是解释了也让妾身无法满意,妾身可以向道友保证,道友绝对无法生离刃千城,道友面前杯盏中茶水,就算是妾身赠与道友的送行之物吧。”古月面色逐渐转冷。
“仙子是在威胁在下了?”谢涟面色也冷凛起来。
“妾身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当然,信与不信也在道友。”古月玉容古井无波。
“仙子如此做,到底是因为在下与蛇人族人在一起,还是为了在下身上的灵武双修功法,抑或二者兼而有之?”谢涟漠然问道。
“这个,道友大可猜测一下。”古月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说道。
谢涟闻言心中冷笑不已,他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人族之处,反而大半是为了角蝰蛇人能善待人族,这才答应担任此族供奉的,即便如此,他心中也没有丝毫指望,自己将此事原原本本交代一遍,此女便会因此放自己一马,对于大部分修士来说,真正涉及切身利益之时,怎会顾及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
自己身上的双修功法《离火真经》,可是关乎其胞弟日后修炼前途之物,此女更不会轻易放手了。
虽然他不知道此女问起此事的目的,不过心中也可以想见一二,此女无非是要站在种族大义上,在这刃千城之中名正言顺对他出手,如此一来,此女对自己动手有了说辞,其父亲,也就是那位刃千城副城主,为其善后之时压力想必也会小很多。
若真是如此,那就说明此女早已笃定将他认作背叛人族为虎作伥之徒,即便他再解释,又有什么用?
当然,以上推断都是谢涟自己的揣测,不过他自认所猜应该八|九不离十才对。
想及此,谢涟拿起案几上茶盏一饮而尽,冷冷看向古月,“仙子不是要为在下送行么,在下随时恭候大驾!”
“你找死!”古月闪亮眸子直盯谢涟,一字一顿冷若寒冰,说话间,玉掌无声无息拍在面前案几之上。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案几表面赤红灵光一阵游走,硕大实木案几便凭空蒸发一般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几缕袅袅青烟!
谢涟眼角抽搐数下,沉声说道:“仙子打定主意要与谢某当街争斗不成?”
“争斗?”古月冷笑一声,美目中流露出不屑神情,“就凭你一个小小师阶修士,即便有些神通,也敢说与我争斗?”
说话间,此女缓缓站起身形,周身衣袂无风自动,一股强绝气势冲天而起,房间四周的禁制不堪重负之下,呜呜颤鸣不已。
神念甫一接触此女身上的威压,谢涟不由面色大变,此威压可怕程度,远胜先前黑袍老者,这就说明,同为将阶中期修士,古月此女修为要胜过黑袍老者太多,此等存在,自己绝无正面对抗可能!
还未等他长身而起,古月所催动的灵压已经降临在他身上。
身下椅子蓦然化作碎屑,而谢涟自己,仍保持端坐姿势,却连一根小指也动弹不了!
谢涟大惊失色,若真是此女仅凭威压便将他制服,即便巡城卫士循声来此,恐怕也不会出手干预,毕竟两人修为境界相差如此之大,此时情形可实在算不上争斗。
方开始他听黄宗觉说起此城规矩之时,心中还有些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