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姚秉新情绪再次激昂起来,齐天翔只是微微笑着望着他,没有答话,也没有附和。知道在这样的场合,只要一搭话就会引出无数的感慨和激愤,也会使会议变得无休无止,而且这样的场合,除了他们两人的即兴讲话,是没有人敢于插话附和的,也会使会议方向无形中偏离。
等姚秉新尽兴说完之后,齐天翔与姚秉新对视了一眼,环视着会议室里的众人,面对着陶然热辣辣急切想要表达的神情,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而是侧脸望着房建设说道:“各单位的情况基本碰的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按照各自的分工和要求去具体落实了,你来统筹和调整,按步骤有序进行。”
齐天翔说完了这些,眼睛转向姚秉新,征求着他是意见说:“您看这样的安排可以吗?还有什么具体的要求我们没想到的,您给提示一下。”
“这就很好,也很到位,我没有什么强调和补充的,只是希望各单位各负其责,做好各自分内的事情,多为山区的老百姓想想,就什么都有了。”一天的会议,齐天翔听着汇报,做着指示和安排,基本上他就是今天会议的主角,姚秉新很清楚这些,也无意抢夺齐天翔的风头,就顺势望着众人说道:“我坚决支持并完全同意齐省长代表省政府做出的安排,并对各单位的精神状态表示满意。今天只是形势分析会,也是为下一步治理工作进行的部署和动员,关键还要看落实,这是最重要的。”
姚秉新讲完这些,对齐天翔点了点头,也就等于又将会议的主动权交回给了齐天翔。
齐天翔看到姚秉新的表态后,就环视着会议室里的众人,严肃地说:“今天的全体会议就到这里吧!有什么新情况随时汇报交流。”
齐天翔的话基本上就等于宣布了会议的结束,可最后还是由毛志刚进行了宣布散会,他毕竟是名义上的会议主持人。
大会结束,齐天翔和姚秉新等人离开会议室,随即就走进了不远处的贵宾室,接着开小会。
坐定之后,齐天翔指着陶然身边坐着的几个人,对姚秉新说:“请您过来,就是想请您听听山阴市委、市纪委,以及市公安局的情况汇报。”
望着姚秉新肃穆的神情,齐天翔望着陶然严肃地说:“你们开始吧!看看谁先说。”
自从离开会议室时,齐天翔深深地望向自己的那一眼,陶然就忽然明白,齐天翔远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更不是外表给人的那么文静,甚至柔弱,他的计谋和思维简直深不可测,而且计划周密严丝合缝。尽管自己年长他几岁,但在这个年轻的省长面前,自己的想法和所谓的政治智慧,简直不值一提。
中午饭前在齐天翔的房间,齐天翔问到的调查处理情况,看似放得很远,可却是已经有着周密想法的,就是要促使他把事故处理,作为单独的一项工作承担起来,而且分明就是要以山阴市委为主,将干部处理作为突破口来集中展开。
这点自己居然没有看清楚,也没有看透,居然将市纪委和公安局的人临时叫到了下午的会议上,想着齐天翔会提到这个问题。岂不知齐天翔根本就没有准备在会议上涉及这个话题,政治的归政治,经济的归经济,从这点就看出了齐天翔的缜密和思路的清晰。
另外,在齐天翔整体的计划中,姚秉新是重要的一环,也是解决问题重要的支点,他也不可能在大会上让姚秉新听到这些,引起更大的混乱,这也注定是要有个单独汇报的时间的,而自己却让市纪委、市公安局的人现身大会,难怪会遭到齐天翔的冷遇和白眼。
齐天翔能耐心地听一个乡镇干部讲规划和设想,看似关注民生和社会发展方式的调整,其实从一天的会议来看,齐天翔更在意的是会议的方向,是经济处理方式之外,有序的政治生态和自然生态的建立。能上能下的干部体系建设,柳能富可能的戴帽子仕途生涯,传达的就是一个明确的信号,柳能富可以成为正县级的乡镇党委书记,他这个市委书记也完全可以成为正处级的书记,可以不撤位子,但摘帽子却不是不可能。
陶然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可能有的结果,心中不免有些灰暗,就更关注齐天翔的举动和表情变化了,会议结束时齐天翔会意的一瞥,就让他又产生了几许希望,毕竟还不到最后的时候,还是应该再努力一把。
陶然暗暗地给自己打着气,听到齐天翔的吩咐,就满脸堆笑地看着姚秉新,指着自己身边坐着的人介绍道:“我来给姚部长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山阴市纪委的书记陆敏同志,哪边那位是市公安局局长李志成同志,还有我身边坐着的是政法委书记黄天宁同志,他们具体负责事故另一个层面的调查工作。”
陶然介绍着身边坐着的下属,看到姚秉新只是温和地与每一个站起来的同志点点头,并没有站起来握手的意思,知道这样一个相对严肃的场合,姚秉新是需要一些官威的,就环视着身边站着的几个人,摆摆手让他们坐下,快速地扫视着贵宾室里安然坐着的周通、房建设和王平,然后开始了汇报。
“由于我们工作不细,特别是对贵水县矿产开发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没有及时发现和有效防范,以至于出现了严重的官员腐败和权钱交易后果,我感到很痛心,也愿意承担领导责任,接受省委、省政府的严肃处理。”陶然诚恳地望着姚秉新和齐天翔,音调低沉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