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脚下小心!”水儿很细心,语气里透着地是关心。
昕筱被她挽着走,心里很不好受,这个水儿的声音甜甜嫩嫩的,总是让她刻刻想起佑雨,心里又狠狠作痛。她喝了些莲叶羹,吃了些酥,这红豆酥果真是长姐亲自做的。饮了口茶,她道:“我想食蒸鱼了,让庖房做些好吧?”
“可…姑娘不是该食些清淡的吗?”水儿问道。
“可是我很想吃!”昕筱用看得不清楚的眼睛盯着她,表达地很坚决。
“好吧!”昕筱能想象到水儿应该已经嘟起了嘴,真的好像啊,不是吗?
看不清的日子啊,时间挺漫长的,一点一滴流逝得她愈来愈急躁,昕筱自己摸索到桌前,突然一把将布掀飞了出去,花瓶也被她砸碎了。停了一下,觉得就这样力度还不够,她搬起一个凳子就往门上砸去。
待水儿冲进来时,昕筱已经跌坐在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她已抹得满脸血痕,挂着颓废的苍白,她呆呆地抓起瓷片渣,见有人进来,她狠狠地朝外扔着,扔完又抓,抓完又扔。
“别过来,都别过来!”疯子亦不过如此了吧!
说着她就向冲来的两个陌生男子扔了过去,大叫着:“我不想见你们,出去,都出去!”
不到一刻钟,昕筱就被制服了,其实她也只是手上受了些伤,玉足并没有踩着什么碎渣。她提前将血从掌心多挤出来了些,抹到脸上吓唬水儿他们。于是,她如愿以偿了,姜昕笙站在她面前,脸色并不怎么好。
“你这是做什么,简直胡闹!?”
“娘娘舍得来了,舍得见我这个无名氏了?”昕筱靠在床檐上,对长姐不悦地质问,她亦不善。
这小打小闹,不管能不能使人信服,长姐总该来见她一面吧!因为,这是长姐欠她的!
“你又何必这样呢?”
昕筱听到长姐的叹息,心里寒了许多道:“那你这样又是为何?”
“我有我的苦衷,筱儿,这真的已是最好的选择了。”昕笙别过目光,闪躲地说。
水儿在一边忙乎,沾着昕筱血迹的汗巾入水后,立刻晕开缕缕红丝,粉了清水。昕筱深深看了眼水儿的背影,摇摇头苦涩道:“送佑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长姐你竟敢这样说!?”
“呵,也是了!我都不是姜昕筱了,你也不是我的长姐,你怎样说也是你的自由!不过啊,我的亲长姐…是决不会做出对家人痛下杀手的事!”
“我!我只能在你和佑雨中选一个,所以…是我对不起佑雨!”在泷酆山上的两具女尸,若是一真也没有,又该何以服众?
她没有办法,不要再逼她了…
“所以长姐的意思,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昕筱手一震,她能苟活在这里,还吃好的,都是佑雨用死换来的?“我犯了什么罪,竟逼长姐做了这样绝情的决定?”
“水儿,你出去吧!”昕笙犹豫了一下,偏头又道:“钟帛,你也出去!”
“是。”钟帛最后瞟了一眼瞪着眼的昕筱才出去,水儿顺道将木盆也端了出去,弱弱地带上了门。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剩她们二人相对的喘息声,谁该打破这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