葆莺还在下面踱步,一声巨响摔在她脚下,她下意识地跳到了一边,慢慢才探头想要看清楚怎么回事…
“啊!”整个林间被暴雨灌溉,鸟雀早就躲进巢穴求得平安,可这一声惊呼吓得它们急躁了起来,冲撞了几下巢壁,林间雨声一下子被打破了,传到了好远好远…
无头无脑地搜寻,在这一声下戛然而止。等他们赶到时,已见三具尸身,倒的倒,跪的跪…
许是葆莺看到那个残破的死尸是熟人,才吓晕了过去,许是佑风看到那人竟是从小保护大的佑雨,所以才痴傻了过去。三人,三人都是残破,脏乱不堪的样子…
可是脏算什么,映在人们眼底都是红哪,血红哪!
佑风面上竟带上了笑,靠近一点还能听到她疯笑的声音。她怀里搂着的是佑雨,熟睡着的佑雨。血从她的额头一直流到了脖颈,又浸染到衣服上,胸前,腰部…怎么会这么多血,这小小的身躯怎会流出这么多血,不,不可能!虽然眼是闭着的,但佑雨的脸并不安详,她的眉蹙着,是疼了吗?她的眼角是有泪的吧,是谁?竟让她家佑雨哭了,是谁!?
佑风伸着手,使劲地擦呀擦,把佑雨脸上的土渍污渍都抹去了,留在面上干竭了的血痕只剩那一缕,可擦也擦不掉,除非扯破皮吗?可是她不忍心哪,她怎么忍心伤害佑雨,谁又能忍心?“佑雨,谁欺负你了,我不是说过大姑娘不能轻易哭得吗?”
颤抖的手,抚上她的眉眼,碰上额头,她不敢,真的不敢。那流尽的血迹遍布在伤口附近,这是被石头扯出的丑陋伤口,凝结在她娇小的额头上,那样刺眼。她抽泣了吗,是在哭还是在笑?最后,佑风还是一把将手盖了上去…
触上的时候,她感觉好疼,是她自己的额头好痛,好像谁在按这她的伤口一样,“是不是很疼?佑风带你回家好不好?”
佑风突然想到什么,别人要过来拉开她都被她推开了,她大声说:“别动,谁都不许伤害她!”手下一撕,她竟硬生生地扯开了袖口,一片苍白。她颤抖地凑过去,马虎地用脏布一圈圈围在佑雨的额头上,包裹得严严实实后,她才停下来道:“你不是想吃糖蒸酥酪吗,我给你做好不好?”
“上次你不是说你有一套新的招式要耍给我看吗?嗯?我想看,你耍给我看好不好?”
不知佑风使了多大的劲,才把佑雨从地上托起来,她扶着没有气的佑雨一路坎坷,往前挪步。众人在旁侧,不敢阻止,也不敢帮忙。可没出三步,两人竟又跌倒了,摔在泥泞里惨不忍睹。
就在这时,佑雨腰侧竟又浸出一大滩血,瞬间染红了一片,佑风立马就慌了,她扯开本来就破败的血裳,一看那伤口,是匕首刺透的,血肉已经翻了出来,还带着红血丝…一侧的小丫鬟,早已看不下去,哭哭啼啼地躲到了一边。
几个功夫较好的卫侍,几下便爬上了斜坡,不出一刻钟他们就下来了,有一人抱着一具女尸最后下来,她的衣饰再熟悉不过了,在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时,那人道:“找是找到了,可…”
佑风倒在地上,卫侍怀里女子的面容沾满了血迹,正好偏向了她。那熟悉的轮廓,那熟悉的脸庞…
一娟帕子飘落在地,上面的桃花开得好凄美…
她伸手敲了敲头,场景瞬间朦胧模糊起来了,是起雾了吗?她这是在梦中啊,原来是她还未醒来,可是她好痛啊,哪里痛?感觉心都不在了…
为什么还会痛?
能不能来人,叫醒她,快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