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丽也感觉到了,问,你怎么了?李向东不答她,想用事实警告她别小瞧他,然而,那锐力却有减无增。杨晓丽说,你不在状态。此话一出,李向东就很沮丧地被她挤出了门,人便摇晃了几下,杨晓丽忙抱住他。
她说:“你看你这酒喝的。”
李向东尴尬地说:“真有点多了。”
杨晓丽说:“承认多了?”
李向东说:“休息一下。”
杨晓丽把他扶进浴浴缸,让他舒服地泡在热水里。她说,依然你心事重重。李向东点点头,问,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杨晓丽说,你怎么这么问?李向东说,我现,我并不是一个好人,更不是一个好官。杨晓丽说,你是不是好人?是不是好官?不是你自己评价的。她说,我倒觉得,你是个好人,不是好人,我会选择你吗?我选择你,就说明,我认为你是个好人。她说,至于你是不是好官?就不是由我评价了。就目前为止,你应该还算是好官吧!不管省里怎么看你当选市长的,我认为,大家都选你就证明,你为青山市做了许多有益的工作,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大家选你当市长,更期望你为青山市再做出更大的成绩。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这评价太高了。”
杨晓丽也笑着说:“我对你评价都不高,谁还会肯定你?”
李向东心里想,如果,你知道我又干了背叛你的事,你还会这么评价我吗?还会说我是一个好人吗?他想,你李向东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杨晓丽。你总要自己好好对她,总要自己不要再干对不起她的事,甚至于,还跪在地上求她原谅你犯的错,但是,你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还是锁不住自己的色心。
杨晓丽问:“你在想什么?”
李向东说:“想自己罪孽深重!”
杨晓丽说:“说来听听。”
李向东当然不会向杨晓丽坦白与表妹的事。他就是喝醉了也不会说。他说,我想去干一件事,以前没有干过的事。我想,你一定会反对。他说,干了这件事,我就再也不是现在的李向东了,就是万人戳脊梁骨咒骂的李向东了。
杨晓丽说:“既然知道我会反对,知道会让人戳脊梁骨咒骂,你为什么还要去干?”
李向东说:“似乎又不能不去干。所以,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人,更不是一个好官。”
杨晓丽问:“是黄怂恿你去干的吗?”
李向东摇摇头,说:“不能这么说,只能说他这么建议我,但还是我自己决定的。我不决定,他再怎么建议也没用。”
杨晓丽说:“可以告诉我,你想要干什么吗?”
李向东却问:“你觉得大书记对我怎么样?对我们怎么样?”
杨晓丽问:“这事与大书记有关?”
李向东点点头。
杨晓丽说:“还用我说吗?你自己比谁都清楚,大书记有恩于你,没有大书记,就没有你今天。”
她说,黄说什么了?说大书记的坏话吗?说他会借这次事件,干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吗?你应该不会相信吧?黄毕竟是局外人,怎么也没你更清楚大书记是怎么对你的。黄的一些话,可能对别人来说很有道理,但绝对不适合大书记。
她说,这次,就算大书记做出什么不利于你的事,那也是出于无奈,也是没办法所为,你也不应该有二话。
李向东说:“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大书记就算离开青山市,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毕竟,这种事故,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然而,我要离开青山市,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他说,我想明天就飞去京城,想方设法让自己留在青山市。
他说,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我这么做,就等于要把大书记挤出青山市。我能不能把大书记挤出青山市是一回事,但我去做了,又是回一另事。
杨晓丽问:“就是因为这个,你的心事才那么重?”
李向东说:“我这么做很自私,很小人。我很不想这么做,但我还有选择吗?”
这就是竞争的无奈,竞争的残酷。
以前,李向东和大书记不在一个档次,没有竞争,也没有残酷,总是大书记在帮助他扶持他,他总是在一个相对低的层次感激大书记,用下级对上级的形式回报他。
现在,他们几乎处于同一档次了,便形成了无法避免竞争,躲避不了的残酷,此时,你还能讲道义吗?如果讲,你就只能主动放弃竞争。当主动放弃危害到你的利益时,你还会主动吗?
这一个晚上,李向东就是在这种放弃与争取中挣扎。他对黄说,他不是好人,不是好官,列举了自己种种劣迹,就是渴望自己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不是好官。就是渴望自己狠下心去当小人,无视众人戳脊梁咒骂。
他说:“我再没有其他办法了。”
杨晓丽说:“我理解,如果还有其他办法,你是不会这么选择的。”
李向东久久地看着她。
杨晓丽说:“你不要这么看我,我知道你有多难,知道你做出这个选择有多不容易。”
她说,我应该理解你。谁不理解你,我都要理解你。谁叫我是你老婆?谁叫我是最希望你好的人?虽然,我也觉得你不应该这么做。
她说,有时候,我们不能不为自己着想,如果有可能,我们当然要选择一个两全的办法,当没有两全的办法时,我们为什么不选择有利于自己的办法呢?
她说,你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