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板遵循郑还治其人之身,在开庭的同一天,就利用媒体曝光了没有主管领导签署的文件。律师在法庭上亮出那份还散着油墨未干的报纸时,立时引起一片哗然,再亮出文件上所有屠宰户饲养生猪的规模每出售生猪不足万头的证据,由政府委派的辩护律师便张口结舌,法庭本想偏袒那些新屠宰户,也找不到偏袒的理由了。
郑书记指着那个主管领导的鼻子,大雷霆。
他说,你竟敢玩我?
他说,我把你撤了!
他说,从明天开始,你再不用上班了!
那主管领导的兄弟哥们说他太傻,怎么就跟市委书记斗呢?半过得吗?最后倒霉的还不是自己?他说,谁都不想跟市委书记斗,但摊上这事,遇上这种不把法律当回事的市委书记,你还跟着他瞎胡闹,那太是真正的傻。他说,如果,我签署那文件,
他立马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会死得更快,死得更惨看!他说,我现在这么做,大家都知道我那是迫于无奈,大家多少还同情我。
第二天,那主管领导依然准时上班。
他又觉得这么准时上班还不行,还要让郑他为什么准时上班,这水平的市委书记,你不把事情说明白,他根本就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他写了一封匿名信给郑书记。信里说,我们是某某单位的一群干部,我们对主管领导没能执行市委书记的决定感到非常遗撼,但遗憾之余,又非常同情他,因为,他得罪了市委书记,却维护了法律的尊严。
这封信,是用复写纸写的,很明显地告诉郑书记,这信不只是写了一份,不只是寄给他一个人。至于还寄给谁?那就由郑书记去揣测了。
如果朱老板在法庭上胜诉后,停滞不前,就算不上是一个精明的老板了。他要乘胜追击,要保护那位主管领导,要让所有人知道,只要曾给予他朱老板帮助的人,他都尽能力不让他吃亏。他叫记者写了一篇
文章,题目是,维护法律的人。文章大意是某某基层领导不畏惧丢乌纱帽,巧妙地与市委书记周旋,最后,维护法律的尊严,保持了企业的利益。文章的结尾还留下一个让人注目的问号,我们将观注这位基层领导是否会遭遇非正常的报复?
大书记不仅看到报纸上的文章,还接到了一封匿名信。这时候,他觉得时机已到,再不能坐视不理了。他拿着法庭的判决,还有那张报纸和匿名信找到了省委某领导,让他真实地知道郑书记在临市都干了些什么?并用请示的口吻询问省委某领导,他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省委某领导气急败坏,却还护着郑书记。
他说,小郑基层工作经验不足,你为什么不提醒他?
他说,我看,这倒是合了你的意了,这正是你希望的结果吧?
大书记大气不敢出,毕恭毕敬地说:“我不是没有提醒他,他要否定一把刀的垄断时,我就劝过他,告诉他只要是存在的
,就有一定的合理性。他不听劝啊!”
他没有提省委某领导曾给他的电话,曾肯定郑书记否定一把刀是锐意改革的创举。
最后,省委某领导掷地有声地说:“这事你必须处理好,必须以维护郑书记的威信为重点,把这事给我处理得好好看看。”
大书记便去前往临市处理这事了。他先与郑书记谈,问他对这事的看法,问他现在这种状况下,如何才能让方方面面都服气,某一方心儿不顺气,都有可能再招惹出更大的麻烦。
郑书记那高昂的头颅再也抬不起来了。他说:“我听大书记的。”
如果不是跌入如此被动的局面,不是省委某领导事先交代,他会这般垂头丧气吗?说不定,他还要垂死挣扎,跟朱老板拼个鱼死网破!
大书记说:“保持低调,是目前最佳的办法。”
他说,撤销那份文件是必须的。
他说,不追究那位主管领导的责任才能息事宁人。
他说,还要向朱老板认错。
接着,大书记召开了一个临市市委常委会议,宣布了他那三点意见,最后,还亲自去朱老板的企业向朱老板认错。这是大书记第二次去朱老板的企业,第一次是李向东与朱老板签定一把刀的合同后,朱老板的企业挂牌的时候。那时候,大书记可说是满面春风,神采奕奕。这一次,大书记却感觉自己灰头灰脸,很见不得人。
其实,大书记根本没必要那么做,这否定一把刀与他有什么关系?相反地,他是一直反对这种作法的。然而,他这么做,不就是做给省委某领导看的吗?他对你那秘书可是仁至意尽了。
回地级市的路上,大书记回想起这两次去朱老板的企业,心目中那天平的砝码自然又摆在李向东这一边了。
他打电话给李向东,他问:“你这家伙在干什么?”
李向东说:“在午休,才刚合眼,大书记电话就进来了。有什么重要指示?”
大书记说:“你好像很不满意嘛!”
李向东笑着说:“怎么会呢?大书记给我电话,我哪敢不满意啊!”
大书记说:“我在临市回地级市的路上。”
不用再说什么,那话里包含的内容,李向东也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大书记又说:“你给我醒定点,马上给我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
他心里窝着火!
一路上,他细想了想,临市这事,不管怎么处理,省委某领导对他都不会满意,人家把秘书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