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这话心里一沉,顿了一下问:“具体什么情况?”
“我俩到了这儿,敲门没人应。后来我们就翻墙进来了。”李斯的声音持续低沉:“里面没有人,不过家具很凌乱,室内有打斗的痕迹,而且,墙上有血迹。”
我咬了一下嘴唇,稳了稳心神才说:“这样,你俩尽量不要留下痕迹,再仔细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出来之后就报警。”
“嗯,小凡也是这么想的。”李斯说:“有发现我再给你打电话。”
说着李斯就要挂电话,我赶紧叫他:“等等!”
“还有什么事儿?”
“今晚你们回来吗?”
“要是没什么发现就回来。”
“好的,尽量小心点。”
我挂了电话,把情况跟坏坏他们说了,尽管这些人都没有见过楚先生,但是之前听我说过,再加上韩琦的关系,大家心里都有点沉重。
坏坏闷头坐了一会儿,抬起眼睛看了我一下,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我看了她一眼,也没问。这一票人都是这样,不想说的,你怎么问也没用。想说的不用你问自然会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李斯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报了警,现在正在往回走。
看看时间,又快到子时了,我们收拾了一下,一起下楼。在楼道看见提着大包小袋的吕萧山回来了,打了个招呼,让他先上楼,我们直奔1918。
汪子城不认路,所以我坐在副驾驶给他指路。坏坏和洋洋坐在后座上,这个时间保定的马路上车很少,很快就到了。已经来过一次了,所以这次我也没再准备什么武器,让汪子城俩在车上等,我和坏坏就去敲门。
还是上次那个女孩来开门的,看到我们之后,她立即表示知道我们要来,不过这次却直接带我们上了二楼的另一个房间。
没再有什么怪异的发现,这个房间很小,一张桌子,一套茶具,两个人。
一个是lilis,另一个比她矮一点的女孩,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多点的年纪,不过神色间透露着一份老练。
让我们坐下后,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房间的布置,尽管简单,这小房间却越看越深不见底。
桌子是角铁焊接的支架上面架着一扇老门板做桌面,门板上的兽嘴铜环还保留着,看上去沧桑而又现代。南墙角有一个很大的陶罐用来装水,那陶罐看上去像是周朝或者战国的味道。尽管我不是很懂古玩,不过对于茶道以及相关的物品我还是懂一点的。用这个陶罐装水,那么里面必然是山泉水,或者甚至是山间雨水才能配套。在瓦罐上端盖着一个青色质感的盖子,盖子上有一个竹制长柄的小水瓢。桌面上放着一个麒麟造型的小炭炉,看那形状,年代应该也很久远了。炭炉一旁有个类似于鸟笼的收纳盒,盒子里放着黑色的小球状物,我想那应该是橄榄核碳。再一旁是一大块石板作为茶海,这茶海周边是焦黄的石皮,里面打磨开是洁白的平台——我的天!这茶海竟然由一整块玉石籽料打磨而成!而且看那白玉质地,温润柔和,非常像和田玉。尽管这茶海很薄,但是如果那真是和田玉制成,恐怕价值不会低于几千万吧?
茶海上,放置着几个小陶罐以及整套斗茶的工具。我知道,这斗茶也叫点茶、抹茶。斗茶不是像今天人们喝的茶叶,而是茶粉,冲泡工艺极为考究,是中国最古老的茶饮方式。到了明代以后,人们为了追求便利,逐渐用发酵的茶叶代替了茶粉,冲泡也更简单,但是也逐渐失去了茶饮的很多精致细节。日本的茶道,倒是至今保持着中国古代的茶饮模式,反而是中国国内,已经很少人再延续这种茶饮的方式了。
我们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在主座上,那个另外的女孩正在做茶。lilis则靠坐在一旁,仔细地盯着那女孩做茶的过程,只向我们摆了一下手示意坐下。
那女孩此时正在进行最后一个程序——第三次把水用“汤提点”注入一个钧瓷的茶碗,然后熟练地使用茶筅进行均匀的搅动。我注意到,那个“汤提点”是一个很地道的定窑瓷器,表面白色温润如玉,与下边和田茶海的白玉相得益彰;提点表面是很美的浅浮雕刻花,手法娴熟,看上去竟似北宋的官窑!而她手中的钧瓷茶碗,在灯光下也是流光溢彩,想来也必然不是凡品。
很快,那女孩手中的动作停下,讲手中的茶分成了四份,分别放在我们四个人面前。lilis端起茶碗来深深嗅了一下,微阖双目说道:“久违的味道……”
我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柔情。
品茶完毕,lilis才转向我,脸上恢复了那种冰冷的神态。
“去过了?”
我点了一下头,把昨天去那个四楼的过程大略讲述了一遍。lilis只是听着,中间也没有插话。等我讲完,她嘴角浮现出一丝嘲笑的神态说:
“昨天你恐怕已经觉察出那个钟毅然最后并没能把那怨魂彻底净化吧?你不点破这点,是不是同情那个怨魂?”
我看向她深不见底的眼神,不发一言。
“嗯,不管怎么说,这事大致算是办了。”lilis无所谓地说道:“这个姑娘叫素然,往后那四十六个账,由她待我向你收。我一段时间之内不一定有时间见你了,所以,所有事情都由素然代理。”
看着lilis说完就要起身,我赶紧开口说:“请稍等!”
深深吐出一口气,我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