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睡梦中醒来,头疼欲裂。然后发现这个地方我根本不认识。
胸闷。窗外天气阴沉,气压很低,我身处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室内陈设简单,并且每一处都无比陌生。床头有一杯清水,我一口气喝干,然后又坐回床上——我得想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我清楚记得是2009年12月31号,我和两傅木瓢衫镆黄鸲裙这个世纪的第一个十年之夜。我们谈了很多,从目标说到归宿又说到信仰。最后的记忆是我和李斯比赛用吸管喝完大杯浓缩咖啡加威士忌。
那么,我是怎么到了这里的?看来我还是要先弄明白这是哪?
室内找不到任何信息。窗户上只有一层半旧不新的白色窗纱,拉开后看到的仍是陌生的环境。稀稀拉拉的低矮建筑,最高的不过是三层。一条宽三米左右的河从窗外流过,河岸上光秃秃的。沿河的对岸是一条小街,街心位置有一家邮局。牌子上印着“禹城镇邮电局。”
禹城?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但我知道这是河北省西边某个县内。
没有头绪。再次环顾室内:一张床,床是最为简易的单人床,铺着蓝色的床单,床头有一个小床头柜。柜门被卸掉了。门厅有一个卫生间,按下开关,发现若不是停电,就是灯泡坏掉了。卫生间里一样空荡,洗架上没有毛巾。洗脸池是水泥的,上边有一块灰蒙蒙的镜子,镜子里是我茫然的面孔。
出来再看,再没有其它的房间了,这应该是简单的旅馆形式,我迟疑地走向唯一通往外面的门,门上有个铁丝的挂衣架,架下边是一张2012年的年历。
等等!2012?这种单张纸的企业宣传年历,一般都在年前一个月才发送。今天该是2010年的元旦,为什么会有2012年的年历?
头更疼了,打开门,外边是一条昏暗的走廊。我的这间房在最里边,我犹豫着向前迈出了一步,糟!门在我身后关上了。
推不开。我下意识地摸口袋,不出所料,没有钥匙。门是老式的暗锁,一旦关上,很难从外边打开。对着门发了会呆,我只好走出去。
离我所在的这不远处是一座小桥。我慢慢走向桥头。一路也没发现任何我认识的人,大阴天,我分辨不出是上午还是下午。这时有两个疑似小学生的走了过来。我拦住她们,问现在几点了。
“12点半。”一个孩子说。
“几月几号?”
“元旦。”说完她俩就要走,我连忙拦住。
“谢谢你们,再告诉我最后一个——现在是哪一年了?”
“2012。”
我使劲晃了晃发晕的头,掐了掐虎口,可以确定我不是在做梦。难道我睡了两年?不可能。那么我是怎么到的这里呢?
我站在河旁的那条马路上,经过询问已经知道,这禹城镇只有这一条路通往外边。而每天只有上午10点有一班车开出去。我现在若想离开这里,只有搭车了。
然后站在路旁半小时,经过的车很少,而且没有一辆停下车。正当我绝望之时,一辆福特两厢停了下来。
车窗滑下,里面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性,戴着大大的白框太阳镜,没有化妆,脸部露出来的部分略显中性。
看着我不说话。所以我并未抱什么希望。
“请问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儿?”
没想到她痛快地摆了一下头:“上车!”
我坐到副驾驶上。她发动了汽车,而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被甩到身后的那座临河的、灰不溜秋的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