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绫白纸,素烛高燃,在这夜色中,灵堂透着一股诡异阴森的气息。
赵长青豁然站起身来,高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赵府?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这是什么地方,我当然知道!”闻安臣淡淡一笑,忽然,他脸上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喝道:“赵长青,你的事儿犯了,大老爷命我来拿你!”
说完便是一挥手:“把他拿下!”
几个衙役却都有些犹豫,闻安臣扫了他们一眼,眼神儿瞬间有些阴冷,寒声道:“怎么,不敢抓?”
“还愣着做什么?快动手啊!”
接触到闻安臣的眼神,洪大熙立刻哆嗦了一下,朝着他那几个手下大骂道。
“是!”几个衙役不敢再犹豫,扑了上去,把赵长青拿下。赵长青竭力反抗,只是他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里挣脱的开?
“你们竟敢抓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放手!你们等着,别以为我爹死了你们就能为所欲为,我爹故旧无数,看我不整死你们!”赵长青大骂道。
赵家小姐看到这一幕,却是并没有愤怒,也没有惊诧,而是委顿在地,失声痛哭,满脸都是绝望和痛苦。
闻安臣神情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见她这表情,便知道,就算她不是主谋从犯,至少也是知情者。他指了指赵家小姐:“也带走!”
而后又补充了一句:“别动手动脚的。”
几个衙役神色一僵,心中对闻安臣有些不以为然,却没敢表露出来,只得应了。 [
他们刚要伸手去抓赵家小姐,赵家小姐已经自己站了起来,她深吸几口气,收住了哭声,擦了擦眼泪,淡淡道:“别碰我,我自己跟你们走!”
她的情绪的转变让闻安臣也是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心中略有些诧异,倒是没瞧出来,这女子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关键时候却还能拿得住,扛得起,不慌不乱。
此时在灵堂外面已经挤满了赵府的下人小厮奴婢等,身为整个秦州城第三号人物家中的人,他们素来是骄横惯了的,看到这几个人在自家府里这般肆无忌惮的抓人,顿时不少人就忍不了了,大声鼓噪起来。
不少人都被鼓动起来,群情汹汹之下,几乎就要冲进灵堂之中。
“都干什么?都要造反吗?”
就在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接着,老管事在几个护院的簇拥下走了过来,看到他过来,那些鼓噪的人顿时都不说话了。老管事在赵府中呆了几十年,论起威望,丝毫不逊色于死去的赵言志,比之赵长青还要高许多。而且他掌管着府中的生意和下人的月例银子及其他开销,权势甚重,远超赵长青。
“官府办案,自有其道理!若是少爷无罪,自然能还少爷一个清白!”老管事走到众人面前,板着脸斥道:“你们方才那是要做什么?要阻拦官差办案吗?信不信把你也下了大狱?!都老老实实的,莫要自误!散了,都散了!”
被他这么一呵斥,再没人敢鼓噪,都老老实实散去。
“赵光,你这老狗!你敢害我!”赵长青看的目眦欲裂,冲着老管事嘶声叫道。
闻安臣这才知道,原来老管事叫赵光。
“老奴怎么是害少爷呢?”赵光被这般辱骂,却也不生气,他弯了弯腰,谦卑的冲着赵长青行了个礼,面无表情道:“若您没做什么亏心事,官府这般做,正好是替您洗刷清白啊!”
接着他叹了口气,道:“再说了,少爷您进了衙门,老奴也是要陪着您去的!”
“没错儿!”闻安臣抚掌一笑:“把老管事也拿下吧,不过要礼遇着点儿。”
然后他又指了指后宅:“里头还有一个要拿的,正是卫氏,还劳烦洪班头您亲自去。”
“不劳几位差官老爷了。”洪大熙正要说话,老管事忽然道:“我已经着人把她拿下了。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后宅,总不好让人随便出入。”
说完他拍了拍巴掌,几个身材健壮的仆妇便是从灵堂后面转了过来,手里扭着一个人,手脚都捆得结实,嘴里塞着一块儿破布,约莫十几岁的年纪,长的很是秀美俏丽。
看到被牢牢摁住的赵长青,那女子剧烈的挣扎起来,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闻安臣一瞧乐了,摆摆手:“既然人都抓齐了,咱们就走吧!”
“对了,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闻安臣一拍脑袋:“洪班头,烦请留两个人看守着三老爷的遗体。”
“成!”洪大熙应了一声,安排了下去。
赵长青被反剪了双手,几个衙役牢牢的抓着他,至于老管事和赵家小姐都表现得很老实,盯着就成,就不用上手了。而考虑到现在衙门里没有女狱卒和女捕快,闻安臣还跟老管事把那几个健妇给借调了。
一行人往府外走去,赵长青时不时的破口大骂,闻安臣听得心烦,干脆让人把他嘴也给堵住了。
顺顺当当的出了赵府,一行人赶往州衙。宵禁的点儿已经到了,各个路口都有官府的人值守,专门抓那些晚上还在大街上逛荡的人,只要是个抓到,少不得一顿折腾或是掏钱免灾。夜色笼罩下的秦州城大街之上寂寂无人,但闻安臣却知道,暗中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着自己这些人。
回到州衙,闻安臣把他们带到了那一日审讯张少謦的地方。火光闪耀,屋子里血腥味儿浓厚,到处都是红褐色的早就干涸的血迹。被带到这里来,赵长青终于感觉到害怕了,双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