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叔叔一离任,他便卷土重来。
一开始的时候,孙家并未把他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此人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而已,没有见识过世事深浅,只是仗着他叔叔的权势一路顺风顺水,又哪里知道做生意的艰难?等他吃些苦头,自然就知道厉害了,只怕想起今日这话来,他自己也会觉得可笑。
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位知府大人的侄子,竟然是一位经商的天才。再说了,他虽然说是不借助他叔叔的权势,但是他叔叔在龙安府当了这几年知府,也留下许多的人脉,而由于他身上有着这一层身份,那些跟他叔叔有些关系的人,都对他颇为照顾,所以做起事来自然就事半功倍。
用了大约三年的时间,孙家在龙安府的生意,竟然被他抢去了一大半。而且是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就是在生意上一步一步的排挤孙家。
孙家没有料到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顿时便慌了手脚。他们想要全面发力,跟知府大人的侄子竞争,但这会儿已经晚了,无论如何都是争不过了。
于是孙家在木材生意上的比例越来越小,收入越来越少,家族发展的颓势也是越来越明显。孙家已经没了办法,或者正确的说,应该是没了上得了台面的,属于正常手段的办法。
要说‘阴’险的手段,总还是能够耍的出来一些的。
一看正常手段不管用,于是孙家心一横,干脆便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说来也是可笑,之前是知府大人的侄子用‘阴’谋诡计算计他们,而现在轮到他们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去算计人家了。
孙家买通了一个商人,让这个商人假装做买家,去跟知府大人的侄子,谈生意,言道要做一笔大生意,要从他那儿购买数量相当大的木材。这位知府大人的侄子自然很是高兴,如数按时将木材运到了那个商人的指定地点,但是这会儿,那商人却是消失了。
自然而然的,这笔生意知府大人的侄子就做赔了,损失了一大笔钱。
不过,以他这种背景,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暴怒之下的他,立刻动用一切关系调查,很快,那个商人便是在成都府被抓到,而他也是招供出来,指使他这么做的,正是孙家家主。
于是,龙安府知府发出牌票,着衙役去拘拿孙家家主。
孙家家主倒是也光棍儿,见衙役上‘门’,便知事情败‘露’,老老实实的就跟他们走了。结果,人还没到衙‘门’呢,在半路上却是突然死了。
这一下,孙家可是炸了锅了。
孙家的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直接抬着孙家家主的尸体,跪在府衙之前喊冤,言道,是孙家家主在去衙‘门’的路上,跟衙役起了冲突,被那几个衙役给打死了。
而押解孙家家主的那几个衙役却是矢口否认,言道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儿,至于孙家家主为什么会突然死亡,他们也不知道。
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沸沸扬扬的,不但整个龙安府知道了,甚至都惊动了四川布政使司的人。
龙安府知府也是被这事儿‘弄’的心焦力竭,方寸大‘乱’,他在审案的时候胡‘乱’动刑,屈打成招,打的那两个衙役承认是他们打死的孙家家主。
本来到了这儿,这案子,该当算是完结了。
结果却没想到,案子发到四川提刑按察使司之后,却是被上官认为其中疑点颇多,于是四川提刑按察使司也专‘门’派了人,去往龙安府查办此案。
结果提审那两个衙役的时候,那两个衙役却又是翻供,说他们是被屈打成招,根本就没有动手打过孙家家主。于是此事,便越发的扑朔‘迷’离了。
四川提刑按察使司的那些人,在龙安府查了半年多,最后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那衙役先是认罪,后来又是翻供,而也确实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他们打死的孙家家主,于是只能将他们无罪释放。
但是把他们放了,孙家可不敢,立刻又告到知府衙‘门’去。
而此时四川提刑按察使司的那些人已经回去了,上一任的龙安府知府,也因为办案不力,制造冤狱,而被降职调任他处。新上任的这位龙安府知府,根本就对事情不了解,听孙家这么一说,立刻又把那两个衙役给拘来、而那两个衙役已经是见多识广,不慌不忙,应对从容,于是案子查下去,又是没查出什么。
从此之后,这案子就成了一个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