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安臣见了也是不由得要夸赞一声。
“你说说你呀……”
闻安臣叹了口气,道:“你跟人家妻子通‘奸’也就罢了,却为何连人也杀了,行事还是如此狠毒,杀人之后连尸首都不放过?你这般做法,未免也太过分了些。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读书种子,我大明的读书种子,难道真会做出这等无耻恶毒之行径吗?”
说到最后,闻安臣拍案而起,指着寿‘春’,厉声怒骂。
寿‘春’到了这会儿反而冷静下来,他瞧着闻安臣,眼中‘露’出一抹疯狂之‘色’,哈哈狂笑道:“闻安臣,无论你怎么说都没用!你难不成靠着这个就能推断出宋远程是我杀的吗?”
“我告诉你,我不服!我绝对不会认罪!你或许可以将我屈打成招,但到了巩昌府,到了陕西布政使司,我都会说,我不服!我无罪!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
闻安臣微微一笑:“你要证据是吧?好,我就给你证据。”
他转身向外走去,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将他好生看管,先别用刑。”
出了房‘门’,闻安臣长吁一口气,立刻传下命令,而后带着几个书吏以及七八个衙役直奔寿‘春’的家而去。
寿‘春’家的小小院子,一下子挤进这么多人,每个人还都持着火把,顿时将这个小小院落照的灯火通明。而后闻安臣一声令下,衙役和书吏们开始在寿‘春’家挖地三尺,寻找证据。
这一找不要紧,一直找到第二天天光放亮,晨光熹微。
还别说,找了这一宿,当真是有所收获。
在寿‘春’家正房的墙角,一个角落里,找出来一个包裹。那包袱本来是青布做的,却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现在变成了暗红‘色’。包裹里面包着的,赫然竟是一把利刃和一柄斧头。利刃和斧头上都沾满了血。
说起来,这寿‘春’也真是够贼的,他竟然是把墙角的砖给撬了起来,而后把下面挖了个‘洞’,把这包袱藏在里面,又把砖重新放好。
而这个墙角刚好在他的‘床’底下,把‘床’搬开之后,才能看见墙角。但一般人怎么会想到要搬开‘床’?而哪怕是搬开‘床’,也未必会注意到那个墙角。
只不过,他也太低估闻安臣手下的刑房书吏的能力了,他们跟着闻安臣这些日子,破了许多案子,经验也增长了许多。那处墙角在一般人看来或许是毫无破绽,但是孙少锵在命人搬开‘床’之后,立刻就瞧出那儿的砖跟其他地方的砖比起来有点不对劲,绝对是被挪动过的。
所以他立刻让人把那里的砖撬起来,而后向下挖,果不其然,很快就挖到了一个包袱。
如此,物证便算是找到了。
找到物证之后,闻安臣却没有立刻提审寿‘春’,而是又等了一天。
直到第二天中午,鞠效忠向他报告之后,他才哈哈长笑一声,霍然起身,而后下令提示寿‘春’。
只不过,这一次并不只是提审寿‘春’一人,而是连着宋刘氏一起审问。
这一次是在审讯室进行审问的,闻安臣坐在桌子后面,靠在太师椅上。在他左手边一张桌子后面,坐了一个书吏,正准备记录。而在他身旁,站了几个刑房书吏,在他下首,却是站了七八个衙役。
他这审讯室中,俨然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州衙大堂。
寿‘春’被带了进来,他脸‘色’很是难看,眼睛通红,嘴边也起了几个燎泡,显然这几日着急上火,只怕也是没睡好。只不过,他的一双眼睛里头,却是熊熊燃烧着烈焰,整个人充满了一种奇怪的亢奋。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闻安臣,衙役要他跪下,他却死活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