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倒不如趁早离开帝都这是非之地。半个月很快就会过去,你改变不了什么,你知道的。”秦雪初淡淡地道。
萧落情不言,秦雪初也不管他什么回复只管转身打算离去,却听见他在背后唤住了自己。
“哀莫大于心死,但正如你自己所说,我们都改变不了什么。生者,我们无权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逝者,我们也没有唤回他们的能力。你,放下吧!”
放下?谈何容易?萧落情的话在秦雪初耳中是如此刺耳,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何尝不知道自己最爱的沈延庭如今正孑然一身在黄泉路上寂寥行走?
如今,一个懦弱的退缩者,在她的面前警告自己不要伤害他人,更让她放下这一切、做到好似这一切都未曾发生。
有什么资格呢?他有什么资格如此要求她?倘若他自己能够做到万事如无一物,今天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之慎施于人,恐怕他们一辈子都无法参透这一点了。
秦雪初没有回头,顿足之后依旧如来时一般点足离去。看她如此回应,萧落情心中了然,更觉得今日这般劝说果真是毫无用处。
最终他只得长叹一声,踏着满地落英,穿过一林海棠离开。
秦雪初说的很对,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后日便是成亲之日。这十多天来,秦雪初没有再离开过别院,期间许苍桦和许无闲、程孟来过好几次。许无闲总是似有意无意的和她在别院中碰面,秦雪初最初有些奇怪,而后又想到一人,若他是为了那人而来倒也不奇怪了。
那人,大漠一别之后他们二人未曾再见,如今秦雪初并不好奇他在何处,因为她心中再清楚不过。只不过,她未想到他能够如此沉得住气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来见自己。
这般平静,究竟是已经看开放下,还是知道这件事情最终可能根本无法成事?
无谓的猜想从来不是秦雪初的行事作风,她相信即便是沉静到今日,后日他也一定会现身。即便不是为了她而来,他也不会放任许苍桦如此对待许乘月的。
今日许无闲又来了,虽然身为小王爷,但许无闲终究和那些世家子弟大不一样。当然不同,所以他才注定被自己的父亲选中承担那般众任。
许无闲特地找了时机在花园一角和她见面,可今日的许无闲并不似平日里的样子,而是一把将她拉到角落处拿手抵住自己的肩胛。
“你疯了!”看得出来许无闲心有怒气,连声音都比平日低沉许多。
秦雪初看着眼前这个模样的许无闲,忽的轻笑了起来。许无闲见她笑起来倒也不惊讶,只是依旧重重的钳制着她让她无法动弹。他看着她,看着她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即便是明显感受到来自肩胛处受力过重的疼痛,秦雪初依然没有露出异样之色,只是轻笑着道:“我当你有多沉得住气,还以为要到后日才能见到你。你说,我该说你是来得太晚还是太早呢,颜落回?”
看着眼前这个男子面色毫无变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惊讶,秦雪初倒是觉得有些好奇了。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我认出你,你易容的如此精妙却还是被我一眼认出,我该为你如此高看我而感到荣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