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四子一女,其他人尚可有力自保,唯独么子延庭自小体弱多病不比常人,此时正在洛阳蝴蝶谷静居,还请楼公子日后有机会能够关照一二。若是能留下一二得力之人相护,老夫感激不尽。”
沈烈鸣不是有意想要对秦雪初隐瞒此事,只不过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已经与楼齐云见过面。楼齐云和秦雪初注定会碰面,但是绝不是现在。现在楼齐云和梅言立在一起,那梅言立绝不像外界以为那般无用。若是让梅言立知道了太多,秦雪初也只会更加危险。
至于沈延庭,他看得出秦雪初与自己这个小儿子之间的一二情思,可惜他们二人都是性命堪忧之人,否则倒是佳人一双。对于秦雪初,他有愧疚;而对于沈延庭,他则有着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错误和自责。
凡事不可太过强求和偏执,否则只会反噬于己。他便是最好的例子,最失败的父亲。他决不能让他无人照看,无人保护的留在蝴蝶谷。
楼齐云暗忖:难道沈烈鸣和秦雪初的计划竟如此凶险,沈延冲又如此很辣?否则何以沈烈鸣会不放心沈延庭回庄,又说的好像到时候他和秦雪初无人可信、无人可用?
一切,或许等到了大漠,这些人自然就会趋之若鹜开始他们的计划了吧。
北高楼内,几人围坐桌前,餐桌之上的酒菜早已经冷却。没有人打破平静,没有人打断楼齐云的话语。一切看似平常,一切又那么反常。困扰了众人许久的疑团,在此时一个个被解开,而解开谜团之后的将来,却没有人能够掌控。
“事情就是这样。”楼齐云给自己斟了杯酒,结束了他关于那一次与沈烈鸣会面的回忆。
“就这样?”沈延信还没回过神。
“就是这样!我那时觉得正武王既然有心再挑起这些旧事,那么肯定会追查到秦府的秦雪初就是当年的郦澜青。我不确定郦澜青的态度,但我知道沈老庄主既是当年的知情人也是可以相信的人。不过毕竟事关重大我需要与沈老庄主面谈,又甩不开坚持要送我出关的梅言立,所以只能这样虚晃一枪。”楼齐云难得有耐心讲这么多话。
秦雪初叹了叹气,原来沈烈鸣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知道自己和他必定是无暇顾及沈延庭,又担心他出事和担心自己离开洛阳之后沈延冲终会找到蝴蝶谷。
不由地看了看身旁的沈延庭,在此事上确实是她太过自信,也太过大意。如今的洛阳她已无人可以相信和依靠,没想到最终还是楼齐云帮了她的忙,否则自己恐怕再也无缘与沈延庭相见了。
“不管这些事情如何进展,我已不想再过问。如今我与秦炼雪已经并无关系,我也没有时间和余力去继续了。”秦雪初又定定地看着沈延冰和沈延信,“延信,你已知道我时日无多,这段时间我不想颠簸回中原。你们若是愿意和放心,我想同延庭在北高楼住下,等我走后你们再接延庭回五灵庄可好?”秦雪初几乎是请求的语气说出这一番话。
她知道她只有月余时间,若是返回中原,不说这一路颠簸她是否承受的住,恐怕还没到中原就已经命丧途中,那么她又能有多少时间和沈延庭好好共处?
她只想留在这里安安静静地与他度过自己人生中最后一段时光,这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也是她欠他的。等她魂归黄泉之后,有沈延冰、沈延信和沈延青共同护送他回中原、归沈家,如今沈家这几人都已经知道沈延冲的真面目,必定会齐心与之对峙和相抗,想必也会有解决的方法。
沈延信此时心里也不好受,纵然秦雪初诸多不是在前,可听到她这样淡然地说起身后事,还是不由地为秦雪初感到可怜与同情。有着这样风雨飘零的身世和坎坷曲折的经历,最后还要落得个香消玉殒。他不忍心再责怪她,更看得出她与沈延庭之间的关系。
“好,我答应你。”沈延信不知道自己除了给秦雪初最后的成全,还能做什么。
一时间房间内气氛沉重,谁也没有说话。几人都低头沉思在细想今夜所听到的种种消息。
“我只问一件事:父亲的死跟你究竟有没有关系?到底是什么人所为?”沈延冰可以不追究其他事情,也可以尊重秦雪初的选择和决定。但是他必须先确认这件事!
沈延信闻言也抬头看着秦雪初。方才他们听了很多话,也知道了很多事。但是却还是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是怎么遇害,凶手又是什么人!
“关于这件事情,我目前只能告诉你们沈老庄主绝非我所杀。至于其他内情,我想等过几日延青他们到了再一起细说。”还是隐瞒了,因为她必须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仔告诉他们真相。
忍不住悄悄看了看在出神的沈延庭:自己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沈烈鸣,今日本应该是他第一次听到父亲遇害的消息,可是他却一脸平静似乎早已经知晓此事。
“雪初说了不是她做的那就不是,我相信她,等延青到了,雪初自然会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看着沈延庭如此信任自己,为自己解释,秦雪初对他的愧意更加,只能低头不说话,也不敢看沈延冰和沈延信。
这顿饭终于接近尾声,侍女们开始收拾餐具,沈延冰和沈延信不知道该去何处休息,只能看着楼齐云。楼齐云简单交代了下人几句之后便打算离开,他早就想离开这几个人没完没了的对峙和解释之中。
太烦!
他本是清心寡欲、不问世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