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们停车这寺门,已经提前被齐王府的人清场了。
草堂寺来往之人,皆不能从此门过。
倘若被旁人瞧见。他的妻陪着旁的男人一道坐马车,他还跟个傻子一般在前头御马护航,只怕他这辈子都别想在京城抬起头来了!
夏末秋初,天朗气清。
太阳底下还有些炙热,阴凉里头,已经能觉出风里的清爽。估引他圾。
齐王走在最前头,冯七郎跟在后头。
沈昕娘落后几步,素衣和丹心都伺候左右。
一行人穿过两道寺门,便隐隐听到人声鼎沸。
今日秋游的人这般多么?冯七郎诧异问道。
齐王笑了笑。
齐王身边的随从道:乃是大儒陆先生过些日子要在草堂寺传道授业,文人闻讯赶来,争相报名,这几日草堂寺都是这般热闹。咱们王爷是提前清场,否则来的这般晚。岂能进得草堂寺?
冯七郎哦了一声,连连点头。
齐王不说话,随从与他对答,让冯七郎有些难堪。
既然看不上他。又何必请他一同秋游呢?
对了,沈娘子的老家是吴兴,与陆先生,可谓是同乡呢。齐王忽而回过头。看着远远立在一旁的沈昕娘说道。
冯七郎垂着身侧的两只手,捏成拳头。
是了,请他同游,不过是个幌子,人家才不是为了请他呢!
沈昕娘随意的哦了一声,根本没看齐王。
齐王道不以为意,笑了笑继续前行。
再穿过一道门,便到了草堂寺的主院正道之上。
这里并未清场,秋游之人,烧香拜佛之人,闻讯来报名的书生,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恍如庙会一般。
草堂寺景色优美。
更有草堂烟雾的奇景,一年四季,不乏游客。
冯七郎以为有齐王身边众多的随从开路,便是到主道之上,也完全不必担心。
可不曾料,刚到人多的地方,齐王的随从就缩紧队形。竟只护在齐王身边开路。
一开始他还能兼顾看着齐王,盯着沈昕娘。
可不多时便被人流挤散。
他不过被人踩了一下脚,推搡了一下,扭个头,转身就不见了齐王,更寻不见沈昕娘的身影了。
冯七郎恼怒非常,想去寻找,无奈人太多,只能跟着人流向大雄宝殿涌去。
沈昕娘被齐王的随从护着,不受人流干扰,顺利来到寺中东侧厢房院中。
院中植着碧翠的青竹,参天的松柏,道畔种着苜蓿,遍地郁郁青青的颜色,煞是悦人眼目。
齐王这是何意?沈昕娘问道。
齐王停下脚步,抬手指着里头的院落道:大儒陆先生便在最里头的院中,既是同乡,便去拜访一下何如?
沈昕娘抬眼看着齐王,漆黑的眼眸,好似能洞察人心。
齐王垂眸笑了笑,不是要你见他,是……我想见他。
这京城,还有王爷见不到的人?沈昕娘讽刺道。
不是谁都能被称之为大儒的,凡称大儒,学识渊博还不够,还要有一身傲骨。这陆先生就是一身的硬骨头。齐王轻笑着说道。
沈昕娘看他,像是等着他说下去。
齐王抬手,轻咳了一声,我想请陆先生为帝师,入宫教导幼帝,这可是有关国家社稷之大事。沈娘子如能帮忙,自是大功一件。
沈昕娘摇头,我是小女子,对社稷不感兴趣。
齐王看她,她也看着齐王,四目相对,谁都不肯先软下来。
王爷,是不是没人教过您,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沈昕娘忽而开口道。
真是奇怪,她平淡的声音里,竟生生被齐王听出了几分轻笑的味道。
纵然她白玉一般的脸上,丝毫的笑意也无。
齐王的随从一阵紧张,还没人敢这么跟齐王说过话呢。
齐王沉默了片刻,却是勾着嘴角道:是,我来过两次,可皆未能见到陆先生。听闻陆先生精于饮食近乎苛求,且喜老家菜式。所以要走了你的丫鬟。可送进去的吴兴菜式,原样被送了回来。今日不得已,只能请沈娘子帮忙了。
虽没有低声下气,可这般与人说话,已经吓傻了一众的齐王随从。
沈昕娘心头好笑,脸上却笑不出来,依旧平淡道:我若不想帮忙呢?
齐王蹙眉,无奈看她。
沈昕娘却已经转身而去,风光甚好,天朗气清,不是说今日秋游么?
丹心立即跟上,扶着她的手道:是啊娘子,草堂寺北院有一口能吞云吐雾的古井呢,被称之为‘草堂烟雾’,娘子要不要去看看?
嗯,看看。沈昕娘主仆二人,说话间走远。
齐王的随从伸手欲拦。
齐王却无奈的摆摆手,让人放她们离开。
他回头看着垂头揪着自己的手指,头埋在胸前的素衣道:有没有心,再试一次?
素衣闻声,惊喜抬头,迷恋的看着在她眼中恍如神祗一般的齐王,好,好!
素衣被带去厨房。
齐王到一旁厢房之中处理从宫中带出的政务。
沈昕娘主仆二人捡着僻静的小道,缓缓走着。
娘子,婢子去朝僧人打听打听寻那口古井怎么走吧?丹心轻快道。
沈昕娘却摇了摇头,你去问问僧人,离着陆先生所居厢房最近的厨房在哪儿。
厨房?丹心一愣,娘子还是要帮齐王爷么?刚才何不答应呢?
沈昕娘缓缓抬头,看了看被阳光映得碧翠透明的竹叶,我帮他做什么?
齐王那么俊美,又身份高贵,手握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