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姐姐能回来。”沈四娘请沈昕娘坐下,亲自从丫鬟手中接过茶奉上。
“明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我自然应当回来看看你,也算送送你。”沈昕娘轻笑,转过头看了丹心一眼。
丹心立即笑嘻嘻上前,奉上一只精致的匣子。
沈四娘微微一愣。
“四娘子快接着吧,娘子的心意,四娘子可莫要推拒。”丹心笑着将匣子塞入沈四娘怀中。
沈四娘面上有犹疑之色,一时并没有伸手去打开那匣子,姐出手十分阔绰,她是知道的,可姐姐对她的帮助已经太多,她能从沈家一个处处受欺压的庶女,一步步走到今天,可以说,尽是因为姐姐的照拂,她心中已经十分感念,觉得自己愧于姐姐,如今如何还能收姐姐重礼添妆?
“我……”
知道姐姐不喜欢客套,这婉拒的话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沈四娘有些急。
沈昕娘轻笑,“不当我是你的姐姐了?”
沈四娘连忙摇头,“怎会,姐姐永远都是我的亲姐姐!只有姐姐嫌弃我的道理,哪有我不认姐姐的?”
“没有谁嫌弃谁的道理,在吴兴的时候,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那个时候留下来,便是我的妹妹,这辈子都是我的妹妹,姐妹之间,难道应该彼此嫌弃疏离的么?”沈昕娘白皙的脸上挂着淡然的轻笑,叫人心头暖暖的。
沈四娘缓缓摇头,“是妹妹心思狭隘了!”
“打开看看,你可喜欢?”沈昕娘笑说。
沈四娘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将担心塞入她怀中的匣子掀了开来。
匣子里是一沓子的契据和飞钱。沈四娘不由有些手抖,她将匣子放在面前茶案上,微微颤抖的从匣子里拿出一沓子纸张来。
飞钱有五万贯,契据更是南市上的五六间铺子,她知道那几间铺子,铺面都是极好的,在南市人流最多的地方,一年的租钱加起来就有万余贯。
“姐姐……我,我不能要。”沈四娘慌忙将飞钱和契据放回匣子里,“这太贵重了。”
沈昕娘却摇头道:“只贵,不重。先前在吴兴,在灵山,四娘对我的情谊,才叫重。”
她说的很认真,脸上半分玩笑的意味都没有,眼眸里尽是浓浓深情,仿佛她们真的一起出生入死一般。可沈四娘知道,她当时和完全不会功夫的丹心,什么忙都没有帮上,即便是跟着去了灵山,也只能是拖累她。不过是守在吴兴的客栈里,平平安安的等着她出生入死的回来。
这般看来,还是姐姐对她们情深意重,她们什么都没有做。可就因为那时候的不离不弃,没有因为虞国舅的威势被吓倒,反倒受姐姐这般惦念,这般深情。
沈四娘觉得,有这般的姐姐,她何其幸哉!沈家何其幸哉!
“姐姐……”
“以我之贵,换你之重,我觉得很合算。”沈昕娘笑着将匣子推回她面前,“钱财身外之物,不必放在心上,日后在公孙府上,好好过才是,心里切莫有什么放不下的心结。”
沈四娘听着姐姐这般关切至于,心下感动不已,连连点头。她哪里会不知道,这世人看人的眼光,总是离不了名利二字。她出身沈家庶女,便是得公孙将军倾心相对,还是会让许多人看不起。
姐姐从来不多言多语,却是能为她考虑的极尽周到。带着这般嫁妆,便是嫁入公孙家府上,想要看扁她的人,也得掂量掂量了。
沈四娘这时候还没看沈昕娘为她带来的马车上的礼物,若是看到那一株硕大的红珊瑚树,只怕更要惊讶的言语不能。那般完美大株的珊瑚树,就连宫中都不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