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晨曦,小鸟站在树枝上欢快的叫着,偶尔还在跳跃飞跑,灶台旁边的野草上还带着晶莹剔透的露珠,王世清正用小吊锅烧火做着早饭,人多,煮得满满的一锅都不够吃,不得不煮上两锅。有时候觉得当时做事欠考虑,正经人家过日子,哪有这样像过家家一搬买这样的小吊锅的,退后一步想,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买锅的时候才揭得开锅,谁会想到有今天的好时光呢。
男人和女儿两趟县城回来,带回了米和面,更有白花花的银子交到她手中,说是定金!将银子放在枕头下睡觉也不踏实,总想着会不会是梦,梦醒后一切成空。
自从山洞里住下了郝芳她们后,自己也就梦醒了,实实在在的提醒着要给她们做一日三餐。请人帮工时就说好了包吃住,一个月内不能回家,有钱挣谁也不在意,唯有马大嫂有点紧张,听说马魁要去山上打猎,怕没人照看家里的马腊梅。昨天索性让赵家忠带马腊梅上山来住了,小丫头见着郝然就把爬坡的怨言忘得一干二净。这会儿,早早的起床缠着然儿教她编草帽,幸好是遇着学堂休沐,要不然看她痴迷的样子估计得逃课。
洞口的空地上,这几个女人和孩子又开始了新一天工作,别小看了孩子,王大石家的两个女儿手脚利落,专挑小草帽编,每编好一个就戴头上炫耀一番。妇人一天编一个,她们也能一天挣十文钱,把王大石的女人杨氏乐得找不着北。生了五个孩子,最后一个才是儿子,之前可没少受过王家崖那些婆娘的奚落,谁说女儿不好啊,她的女儿也能挣钱了呢!当然,这话她不好当着王世清说,郝然被骂成绝户丫的事早听马大嫂她们说了,骂人不揭短,这会儿更不好提这个话头。
吃过早饭,郝用扛了锄头去半台村的月牙田看谷子。快立秋了,今年的谷子长势不太好,唉,注定又要欠收!
田里的稻穗比较短,好在颗粒饱满,半焉米就少,算得上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将田缺口平整了一下,这季节最怕狂风暴雨,水积得多怕稻苗倒伏,穗子全折断掉进水里那就不妙了。平整一下田缺口,山水来时也能多排泄一下出去。顺便又将田坎角的路铲了几锄头,杂草生得太茂盛挑谷子时可不好走。虽然卖了房子搬了家,谷子还得在黄桷树的老坝子里晒,晒干了交捐税,余下的才挑回山洞的家。那个家足够宽敞,能放几十挑谷子,可惜就是没得来放。幸好女儿聪明,靠编草帽也能挣点钱补贴一下家用了,要不然,今年秋收后又得走去年的老路子。
“轰隆隆”由远及近的雷声滚滚而来,郝用抬头看了看天色,先还是白花花大太阳,这会儿就乌云密布了。看来这雨比曹操都来得及时,说到就到,当真是六月天娃儿的脸,说变就变。虽然不怕淋雨,但生雨淋多了也怕得伤寒病,郝用连忙扛了锄头大步往回走。
没走几步,豆粒大的雨点就下来了。郝用索性跑了起来,但是,人还是跑不过天东雨,一会儿功夫,路面就湿滑了,郝用明显感觉衣服也有些湿了。前面是郝家三房的人住的屋,郝用决定去那儿避避雨。
才走到屋檐下,倾盆大雨就下起来了,天色也暗得如黑夜一般。
“哎呀,雨这么大,我晾在外面的衣服又得重洗了”三房的门“吱”的一声打开了,钟氏探出一个头说道。“咦,谁在那儿?”难道还有趁火打劫偷拿衣服的贼吗?
“噢,钟嫂子,是我,郝用”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郝用见她有点害怕,连忙出声自报家门。“雨下得及只能在这儿避一避了。”
“噢,是郝用啊,进来吧,屋檐下可避不了!”钟氏见是郝家人,心放了回去,随即招呼道。
“谁?”门里,郝路大声问道。
“黄桷树下的老三郝用,在屋檐下避雨呢”钟氏朝里屋说道。
“让他进来坐一坐吧”说起这个郝用,郝路都差点忘记了,这个倒霉蛋正月里摔断了骨头,又死了爹,后来听说卖了房举家搬到了高山尖,人丁不兴旺的郝用提前过上了绝户般的日子。他的一切相关的事在半山村慢慢的消失。是啊,搬了家,半山村的人就会将其遗忘,这会儿不是在屋檐下避雨,谁也想不起他。郝路敢肯定,不说自己这些族中人,就是他的两个亲哥哥也未必能时时记起还有一个老三住山上!住山上啊,想想都投降,好好的一家人就和野人一样没个着落,无家可规,真是可怜得紧。
“让你进来坐坐!”钟氏对黄桷树郝家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她也不是那种好关闲事的,就算听胡招娣和李杏花在和人津津乐道的说着她也绝不插话。
“不了,雷公先唱歌,有雨都不多,看这阵仗应该要停了,和嫂子了!”抬头看看天色,慢慢的亮了起来,郝用道:“趁着下小了,我还是赶紧的回山上去!”
“这样啊?”既然有人在屋檐下避雨,郝用不进屋,她也就方便关门了,人就直接缩回了屋子里。
雨小了一点,一道人影就从门前跑过。
“走了?”郝路抬头看了看天色已发亮,雨逐渐小了下来。
“嗯,像是走了!”钟氏点点头:“怪可怜的,高山尖那么远,栽秧打谷都要跑上跑下”钟氏摇摇头同情的说道。
“这还不算可怜的,这么大的雨,高山尖的棚子又不是盖瓦的屋子,说不得这会儿早就水漫成灾了!”郝路道:“一家一屋没人会手艺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