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你们学的东西也能有所用处!”郝然有时候都在想,社会和现实生活就是一个大学堂,三教九流,什么都能学到。看洪老头儿给爹治病后,她曾经幻想设法让洪老头收她为徒,不学别的,就这推拿接骨黄歧之术,还曾想着编排贿赂他让给娘开一两副药,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差点被打死发卖,又遇着爹心疼自己,提前强束那矮人一等的生活,计划也就被打乱了。从此以后,想要找洪老头估计有点难了,没有机会更没有资本和条件。
“时侯不早了,我去做晚饭了,然儿,你别打扰家忠做学问!”王世清编好最后一片竹篾,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心里真的很高兴。总觉得高山尖就是自己的福地,去年上山来帮忙收割麦子就觉得精神气都比在家里好很多。今年搬上来住了,自己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手脚活儿,再不是躺床上等死的废人!编竹篾,烧小吊锅做饭,中午天气好时还和然儿去一碗水山沟边洗衣服什么的,忙碌充实,也不用听胡招娣和李杏花的各种冷嘲热讽,当然,要不是想着没有像样的房子这事儿,她觉得这种日子过得踏实,心里也舒畅。
郝然吐了吐舌头,朝赵家忠扮了个鬼脸。赵家忠笑了笑,兄妹俩各做各的事。
自从搬到山上,郝然是绞尽脑汁的寻找脱贫致富的门道。单靠烧木炭是不能把生活烧旺起来的,太慢了,无论哪代哪代,人挣钱始终是挣不钱的。靠山吃山,问题是,满山的树林杂草,还没有找到能吃的东西,郝然很郁闷,都不知道自己运气太好了呢还是太坏了!
绕着棚子转了两圈,只看到眼前堆积的麦杆。现如今,一季麦收交了捐税只余一点儿小麦,唯有这成堆的麦杆召示着爹劳作了一又春。收了麦子后就是栽秧子,这些活儿,郝然都轻车熟路的帮忙干着。
这些麦杆爹之前用了一些来盖棚顶,余下的就堆在那儿连烧火做饭都用不上,因为煮小锅只适合烧树枝。这一堆麦杆就是一堆废物,在山林里又不像平地可以一把火烧了来沃土,这儿要是点燃了一把火,百分之百会酿成大灾。
郝然后悔上辈子上学堂学手工时太不专心了,从小野惯了她最烦用小剪刀剪什么窗花,制作什么图卡之类的玩意儿。每当麦收季节,班上会有同学编了蝈蝈笼装上两个蝈蝈提到学校来玩。那时候,作为女生的她却不似常人要去细细研究一番,顶多看一眼,瘪瘪嘴,自顾自的做着作业或回家帮爸妈收麦子。
对了,麦杆除了做手工外,还可以做一样很实用的东西——编草帽!
草帽可以遮太阳挡雨,而现代又赋予了它新人使命—装饰道具。
在西梁,目前为止还没看到有人戴草帽。
努力回想着草帽的样子,郝然还跑回去借了赵家忠的纸用木炭轻轻的画着,描绘着。
“然儿,吃饭了,画什么呢,这么认真!”天刚黑,棚子外的火坑又燃起了熊熊大火,郝用走进屋,看了眼专心看书的赵家忠,又看了看女儿,疑问的问。
“爹,你看这个东西,你能不能编出来?”郝然像见着救星一般拿上前问寻。
“这东西,用竹篾来编啊?”郝用接过纸,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又看:“这个顶有点麻烦,不知道怎么编,其他的,都还好编!不过,这是什么呢?”
“爹,不是用竹篾,我想用外面的麦杆编一顶帽子,这样就不怕太阳晒了!”
吃过晚饭,在赵家忠和郝然的帮忙下,郝用果然将竹篾重新绑扎在了棚子里,所有的墙璧都变成了竹篾席一般,看着光光滑滑的,又不透风了。
“这个棚子现在才算是能遮风挡雨吧!”王世清摸着自己亲手参与编织了的竹篾墙,感叹道:“我怎么越看越喜欢,比黄桷树的老屋还新奇呢!”
“娘,本来就越看越好看,放眼整个贺家镇,没人能找得出第二个这么漂亮的木棚子!”郝然自豪的问道:“家忠哥,你见过吗?”
“没有!”赵家忠老老实实的回答。还别说,三舅家的新房子还真有新房子的感觉。
只是等他回到小棚睡到半夜,被雨声吵醒的时候就不这么认为了。因为,小棚子的缝隙四面八方都漏雨。
“家忠,快,快到大棚里来!”正在他郁闷时,郝用一步走了进来:“小棚子里没法住人了!”
小棚子没法住人,大棚子里可容不了人!
赵家忠觉得自己有时候还是有点不懂事,原本想和三舅家不离不弃同甘共苦,可眼下,就好像自己给他们带来了不少麻烦。
“别傻愣着了,你明天一早就要上学堂呢,快睡吧,我们俩睡地上,你三舅娘和然儿睡床上!”这架床是在老屋搬上来的,小棚的是临时搭建的。
“噢!”赵家忠有些难为情,无奈形势所逼,也只得尴尬的和三舅一家人睡一间棚子了。
“幸好之前把墙面重新绑扎了,要不然今晚可没办法睡觉!”入睡前,王世清还有些后怕。郝然也觉得很庆幸,搬上来这么几天,一直是天气晴朗,没想到雨水一来就来得这么猛烈,之前从来没想到过这些,果然是晴带雨伞饱带干粮,要防患于未然啊。
等山林的鸟叫将郝然吵醒时,外面已经天亮放晴了!
又是一天!
郝然伸伸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