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再好的女儿也是替人养的,就像自己的幺女,多乖多孝顺的,嫁给了赵世海后回娘家的时间都很少了,老三又怎么能靠得住然丫头呢。
“在说什么呢?”屋门口,郝芬郝芬和胡招娣他们都尖着耳朵在听,小声问道。
“爹担心老三无后,老三说有然丫头,爹说丫头要嫁出去的!”李杏花摇摇头,这老爷子还真是替老三操碎了心,一群儿女围在身边,只记挂着老三了。
“爷爷,爷爷!”郝然挤了进去扑在床边:“爷爷放心,然儿长大了不嫁出去,然儿会好好孝顺爹娘,像爹孝顺您一样!”
女儿长大了哪有不嫁出去的!
老爷子想笑却是呛了口水,一下就咳得不行。
“爹,爹!”围着的郝通连忙将人扶起来半坐着,又轻轻的拍着背心,他都不敢用力了,说不定,爹就这么一口气提不上来去了。
“爹!”郝勇也看着老爷子的脸色剧变,从刚才的红变成了青,慢慢的,变成了白。
“爹!”
“爹!”
“爷爷,爷爷!”
老爷子终于停下了咳嗽,留恋的看了一眼这个世界,头一歪,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爹呀!”
“爷爷呀!”
“爹,老三不孝啊!”
满屋子一阵惊慌的哭泣喊叫声,以郝然的最大。
“拉她出去!”郝芬气及败坏:“都是这个祸害,好好的要扑进来说话,让爹气得一口气上不来,拉出去,拉出去!”
“然儿!”看着被人拉着摔出来的女儿,王世清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同样是老爷子的儿孙,为什么就这么待见自己的女儿。
“怎么了?这是?”族长拔开门口的人问道。
“老爷子去了!”马魅低声说道。
“这么快!”族长说完,喉咙发堵。看着满屋子哭泣的人,看了眼发疯般的郝芬“你们就只顾着哭了,让你爹就背着床板上路是吧?郝通,你爹的寿材寿衣都准备好了吗?”
“都出去吧,把爹抬到堂屋里!”郝通忍着伤心,朝门口围着的人挥挥手,又朝马魁道:“马大哥,有劳你了!”
“来吧!”还能说什么,抬了一个郝用进来,抬一个老爷子出去,等会儿,又得把郝用抬出去,反正,自己今天是没办法离开郝家了。
族长已指挥着人将大门的门板卸了下来放在堂屋里,老人被抬了出来放在上面。
“爹!”郝芬带头,一群女人孩子哭得昏天黑地。
郝用的担架又被抬了出来,肯定是不能和老爷子并排放,就横放在墙角,刚才哭过之后就保持了沉默,他一直在想,好好的爹怎么会突然说走就走了呢。
“郝通,你爹的寿材寿衣呢?”年过六旬,儿女都得为爹娘准备这些东西。
“还没买!”郝通咬着下唇,这些年,家里穷,根本抽不出钱来置办。
“唉!”不说老二早已六十多了,就单看他一年多卧床也该早准备了,居然没有买,郝通这个当家人简直不合格。“人都摆在堂屋里了,再去买也晚了”族长长长的叹息一声“找几个人跟我去一趟,你爹和我差不多的身量,先把我的给他用上,事后你们再置办了还我!”
“谢谢大伯!”郝通似乎还没听清楚,郝勇倒是听了个明白:“我们一定照着一模一样的置办还给您老。”
摇摇头,回首再看了一眼堂屋里的人,老二啊,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一点了。
寿材寿衣有了,接下来通知各家亲戚邻居,请道士置办丧席,要人要物要钱,郝通是将头都焦大了。
“老三,你治病的那钱,挪来用一用?”没办法,只能找郝用商量。
治病的钱!
王世清想要开口,却开不了口,爹一辈子就这么一回事了,她怎么能说男人治病没钱的话呢。
“嗯,用吧,我是死不的!”郝用木木的点头,看着堂屋里来来往往的亲戚邻居,自己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哪怕能爬起来给爹正正经经的磕一个头也好啊。可是,动不了,自己就是动不了啊!
披麻带孝,迎客跪谢,郝通郝勇带着儿子们在堂屋在屋外分别跪拜着各位亲朋友好友街坊邻居。郝芬郝芳则招呼着女客们。王世清经过这么一折腾,人也是垮了半截,坐着就站不起来,站着又出不赢气。放眼看过去,就知道三房没人迎客。
“我真是没用!”堂屋是摆不下一张担架了,郝用被挪在了自己屋里的床上。头上虽然也顶着孝帕,却不能做半点孝子该做的事。
“爹,您别自责了,好好养病,然儿去为爷爷尽孝!”郝然也哭,哭爷爷还是没能站起来,哭一个老人一生就这样结束了,他甚至都没能等到自己家富起来,没能看到自己把家撑起来。
“然儿,你爹娘呢?”王世洪和王世河接到人来信说郝家亲家爷故去,兄弟俩结伴而来,一路上,又听说妹弟摔了,这会儿,只看到郝然单薄的身子跪在孝子中最边上,他上前拉起孩子,心疼的问。
“大舅!幺舅!”原本以为今年可以和爹娘一起去一趟王家崖,结果,却成了今天这幅样子了“爹躺在床上动不了,娘在屋子里!”
“走吧,陪舅舅进去看看!”兄弟俩在挂礼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