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路跌跌撞撞将郝用抬到贺家镇时已是寅时了。
原本狭窄的街道此时空无一人,两边的铺面门窗紧闭,唯有高挂的红灯笼和各种彩色店招被寒冷的风吹得呼啦啦响,随风晃动得厉害。
马魁和郝通郝勇轮流换着抬担架,打火把的赵家忠和只顾着赶路的郝然,无一例外全是汗流浃背。
“去白草堂吗?”郝然不知道这个镇上还有谁是医术最好的大夫,唯有白大夫是打过交道的。
“白大夫医术好,就找他!”郝通觉得能将爹治得有所好转,能将老三家的治得下床走路的白大夫值得依赖。
“白大夫?”店小二几乎是闭着眼睛打开了门钻了一个头出来:“你们有没有搞错,现在才什么时辰,白大夫家又不是住这儿,看病等辰时再来!”拍的一声,又将门给关上了。
“等一等,小哥,等一等!”郝通赶紧又敲门,里面的人就像没听到一般。三个大人相互看看却无计可施。
“开门,开门,开门!”先礼后兵!郝然看郝通敲门喊话都没有用,惹脚了,又是用脚踢又是双手拍打着门,边拍边竭尽全力的喊。
“开门,快开门,药铺不开门救人开什么药铺!”赵家忠丢了手上的火把,抬头看了看店招也双手拍门,大叫道:“都说行医济世,而你们却是见死不救!”
店小二睡在里间,反正自己只是个打杂的,任你怎么拍门也不开,惹急了,索性扯了被子连头一起捂了。
“街坊邻居们,乡亲们,大家快来看啊,白草堂见死不救!”看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郝然豁了出去,扯开嗓门大喊,现代的医院都怕医闹,自己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但是,为了爹,再损的招她也敢用!
“怎么回事呢?”四下里的店铺开始有灯亮起来,陆陆续续听到了门窗打开的声音。
“唉呀,我说,你们别再敲门了,百草堂的东家掌柜和大夫都不住这儿呢,再敲也没用!有没有生意与店小二都没关系。”隔壁楼上,有人扯开嗓子喊道:“寻别家吧,街那头有个方氏药铺!”
“就是,这白草堂越来越不仁义,人都抬门前了,连门都不开,往后大家也别在他家买药了!”有人看这边抬着的人昏迷不醒,站着的几个男人策手不无措,一个孩子连哭边拍门,一个男孩子义愤填膺向路人控诉。大路不平人人铲,于是他也站了出来大声的说道。
店小二哪怕是捂着被子也听清楚了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多,再说,天又快亮了,如果今天早上的事让掌柜和东家的知道了,自己也不用在这儿混了。
赶紧的,起床,开门。
“都说了这儿没大夫!”嘟哝着抱开木门板:“我也不会看病!”
“开了,门开了,快把人抬进去吧!”有人帮忙出着主意:“白大夫就往在街东头贺家旁边的那个小院子,你们快找人去喊他吧!”
“唉呀,看这人脸色都不对了,要快噢!”
“啧啧,这是怎么回事,急病还是中毒啊!”
“呀,还这么年轻,抓紧时间看能不能治!”
“算了,看你们都急得没了主意,我找得到白大夫家,我去帮你喊!”
纷纷乱乱的白草堂门口,郝然已经分不清东西南背了,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爹千万不能出事!
马魁和郝勇将抬架抬进药铺,越来越多人围在了门口,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让一让,快让一让,白大夫来了!”外有有声音大声喊道。
围在门口的众人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
“怎么了,这是?”白大夫一进门就问着店小二。
“白爷爷,白爷爷,我爹从高坎上摔下去好几个时辰没醒,您救救我爹,求您救救我爹!”郝然终于看到了救星,扑通一声跪在了白大夫跟前。都说男儿膝上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双亲,虽然不是男儿,但自立好强的她什么时候也没与人说过软话,如今,面对这个唯一的救命恩人,郝然毫不犹豫的跪下了。
“是你们,快起来,孩子,等爷爷看看!”白大夫没空扶郝然,三两步走近担架,翻了翻郝用的眼睑,强捏开大嘴,又将手搭在了郝用的左手腕。
“怎么样,大夫?”门里门外的人都静静的不说话,郝通实在忍不住问道:“我家老三还能治吗?”
抬头看了看这个高大的汉子,心想是不是亲兄弟呀。
“怎么样,大夫?”马魁看白大夫看了一眼郝通,是不是不忍将这个噩耗告诉亲人啊,他同情的看眼郝然,小心的问道。
“帮我扶着点,我看看!”见马魁还谨慎些,这么重要的事交他稳妥些。
“噢,好!”原来还要看啊,只要不是当面宣判没救了就行!
将郝用搬着侧卧着,从后脑勺一直顺着脊柱骨往下模,每一根肋骨都没有落掉过,臀部,大腿骨,小腿至脚踝,通通摸了个遍。
郝然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白大夫,死命的咬着下唇,最好的消息应该就是摔断骨头什么的,其他的,她再也不想听到!
“断了三片肋骨,左小腿骨断了!”白大夫一一细细摸过后:“还好,没有伤及心脉!”
好,断了的骨头也是能接好的!郝然的心一下就稳下来了。
“没伤心脉那人怎么会昏这么久?”郝通似乎不相信。
“冻的!”白大夫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一个质疑自己医术的人!“都不知道你们怎么搞的,人冻了好些时辰了,又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