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吃住山上,王世清也断药三天了,人却是精神了很多。
都说人活的是精气神,这样忙碌充实的生活反而更能激起对生活的热爱,更增强对病魔的反抗和漠视。郝然想着,以后有空都带着娘出来转转,甭管能不能帮忙做事,让她看着爹和自己劳作心里也舒坦。
“哟,老三,你还真会捡懒!”胡招娣边喝着儿子们帮忙翻晒麦杆,边羡慕的盯着坝子一头打连盖的郝用道:“你这是有力气砍柴连麦杆都不打算要了吗?”
能烧多少柴啊,老三一家经常都在外面的小灶熬点稀饭,大挑小挑的挑回来还不都供你们家烧了。你家人手最多,能干活的也多,却没见砍多少柴,以前是仗着有老三砍,现在看你怎么办!李杏花却在心里嗤笑,看看,现在分了家,什么都算得精,连一向老实忠厚的老三也知道算计了。不过,光割麦穗确实方便,晒了直接打,省得像这样连麦杆一起,翻晒难又占地儿,一个坝子分三家人晒,还晒不了多少,家家户户房前屋后的路边都晒了麦杆,说话间都觉得郝用的办法可行。
“现在先把地里的收回来,麦杆过几天有空再去割!”郝用解释着“这样快一些,全靠我一人挑抬,高山尖又远,哪能三天就挑得完呢!”
“麦子倒是打下来,只是没风车,总不至于连壳一起装了吧!”盯着连盖打下的麦子,胡招娣似笑非笑。以往都是厚脸皮借罗珍家的风车用,现在然丫头和郝建打了架,早撕破了脸皮,罗珍更是恨死了她,又怎么会借风车给老三用呢。
“到时来看!”郝用也早想到了这一点。没办法的话,只有趁郝定在家时看能不能借来用一用,他毕竟是当家男人,又长年累月在外行走,见的世面多,又身为长辈,或许大度一些愿意借出来。
郝然听胡招娣阴声怪气的说这些话,就知道其中有原因了。她不动声色的帮忙掀着麦穗,边想着除了风车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去壳。
“三哥,还有多少麦子没割?”没留意什么时候郝芳背了背篼带了赵家忠出现在了坝子边喊着郝用。
“都割完了,全在这儿呢!”郝用看着幺妹笑了笑:“送孩子回来上学?时间真快,田假就放完了!”
“是啊,三舅,明天又该上学了,娘说送我过来,家里的收完了,她可以过来帮您两天忙!”赵家忠朝郝芳道:“娘,您说三舅一个人忙不过来,看,他不都收回来了吗?”
“收回来了就好,晴了这么多天,就怕下雨呢!”郝芳说话间就背了背篼直朝屋里走。路过胡招娣和李杏花身边时,轻声的招呼了她们。
李杏花倒没什么,胡招娣是伸长了脖子看了又看,郝芳这个密背篼里装的啥呢,连上面的换洗衣服都冒在了背篼边缘了。是米吗?
等她看着钱多礼、钱多多兄弟俩一人用抽篼提了点米来时,脸色一下就变黑了。郝芬可真会算计,两个儿子提的这点连郝芳一个儿子的都少!早知道,就收下赵家忠一人就行了!老三这次又赚了!
“三嫂洗这个干吗?”郝芳跨进大门就看到王世清在涮洗田螺,奇怪的问。
“栽秧子捡的田螺,然儿说能吃,喂养了几天,之前洗过这两天外壳又脏了。她说洗了晚上吃!”王世清笑道:“算好了呢,要等着家忠回来时吃!”
“吃田螺?”郝芳很意外:“能吃吗?”
“能,之前还吃过蚌壳肉,改改口味!”王世清看郝芳的表情就知道她和当初自己想法一样:“然儿说书看到的,能吃,咱试试,反正也不用花钱!晚上你偿偿就知道了。”
“噢!”郝芳背了背篼朝她屋里走:“我把米带来了!去看看爹再来帮你洗!”
“家忠,家忠,快!”不一会儿,老爷子的房间传来了郝芳的大喊声。
“快去,看你娘叫你干什么?”王世清催着帮忙洗田螺的赵家忠。
小孩子飞快的应声而去。
“三舅娘,姥爷又拉了!”又飞快的跑回来:“用哪个盆洗,我能喊三舅回来帮忙吗?”
“三舅是你姥爷的儿子,怎么不能喊!”王世清起身道:“我去烧两把火烧点热水,你快去喊吧!”老爷子真是怪可怜的,郝水白天就见不着人影,现在该二嫂一家人浆洗,他家也就只负责浆洗,拉了湿了也是没人看顾。看看,同样是儿女,郝芳一见就着急的要换,而身为儿子的郝通郝勇却从来没有这么积极过。有时候觉得还是带女儿好!女儿贴心。可是,郝芬也是女儿,她和郝芳比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唉,说到底,带儿带女,是好是坏还得看各人的命合人的福!
“好!”赵家忠嘴上应了,脚下就跑出去了。回家跟娘说起过姥爷的情况,娘说,同样是姥爷的儿子,不见得人人都会心疼他,说什么儿好不如媳妇好,让自己多帮忙照看点,少开口说话。幸好,三舅娘是个好的。
“你又背这么多米过来!”晚上在自己屋子里吃饭时,郝用朝幺妹说道:“家忠一个孩子哪能吃这么多!”
“吃长饭呢,很能吃!”郝芳笑道:“赵家村有人种叫什么丝瓜冬瓜南瓜的,一斗米换了不少,我带了些瓜种过来,你们也种一些,省得孩子眼馋别人家的!”
“行,种田里还是土里,要怎么伺侍?”郝用想了想:“用这么多米的换的,老金贵了,我们一样种一窝就行了,不用拿太多!”
丝瓜冬瓜南瓜,可不是小孩子们吃的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