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招娣刚煮好饭,正起锅;李杏花则把大白菜切好了,准备接手锅灶。
“我说,老三,爹的药钱你什么时候给我!”原本还想等两天再问的,可是,有些人就是装猪,钱不给不说,连话都没一句。而今天下午郝然又把她惹了,自然就拿老实的郝用开刀询问。
“那个、、、最迟后天!”郝用算了一下,明天上午去卖柴,下午再砍一挑,后天卖,两天十六文,还了帐还能有点结余给世清买药。
“好吧,可不能拖久了!”李可花看胡招娣锅都洗好了,对自己的话还是充耳不闻,直接开口了:“大嫂,你家的,什么时候给,音儿去年做的棉衣短了一截了,过几天要买点棉花重做了!急需用钱!”
“噢,这事儿,问你大哥去!”胡招娣被点名了,依旧不紧不慢的端了饭往堂屋走,甩了一句话出来。
“以后谁再垫钱买药谁是棒锤!”一直是自己气胡招娣,今天,全都还回来了,李杏花把菜重重的搁在小桌上,锅铲也拌得叮咚响。
郝用当自己没带耳朵,洗好碗端回屋,又叫上郝然,去给爹喂饭喂药了。
“爹,今天的药是然儿给你熬的!”郝用边抱了老爷子靠在身上边说。带儿带女带这么多有什么用,贵在精不在多,一大家子儿孙一大堆,最后理事熬药的却是自己最小的女儿。
“爷爷,药有点苦,不过,良药苦口利于病,您要乖乖喝啊!”看着浓浓的黑汁,只闻着味道就不爽了,郝然舀了一勺安慰着老爷子。
“这孩子,你爷爷又不像你们怕苦!”郝用搂了老爷子坐好,一手摸进被窝里:“呀,然儿,你爷爷睡得不暖和!”
“是被子薄了吗?”郝然也伸手捏了捏被子,硬硬的一层怎么能暖和:“要不,再给他加一床吧!”
“这事儿,我得找你大伯!”自家只一床,白天黑夜妻子都要用,女儿还和郝音共用一床,要加,只能找大哥了。
“嗯!”郝然点点头,边喂着药,心里想着,爹出面说这事儿,胡招娣又怕要骂街了。趁爷爷喝药的空隙,四下里看了看,这屋子有些阴寒,要是能放置一个取暖的就好了。
“哪来多的,没有,要的话,你们出钱买!”果然,爹刚给大伯说要加一床被子,胡招娣就大声的闹开了。
郝通则端着饭碗没吭声。
“大嫂,要不,你白天把郝田或者郝山的抱一床过去给爹盖一盖,晚上有郝水挨着睡,小伙子有热气,爹也要好过一些!”说到钱,自己就比谁家都挨三分,最后,事由自己起,郝用只能想了这个折中的办法。
“行,花钱置办不轻松,老三这想法倒不错,这事儿就按这样办吧”相对于胡招娣的胡闹,郝通接受了这个建议,朝女人说道。
“就你们事多,我一天到晚伺侍一家人吃喝拉撒,哪记得了这么多,要抱,你个人抱去!”胡招娣依旧不卖帐,小声嘀咕。
“当真,大哥,说到钱,药钱什么时候给!”李杏花在灶房里正准备炒菜,听到堂屋里的说话声,捏了锅铲出来问。
“药钱,还没给你吗?”说这话时,眼睛盯着胡招娣!
“没呀,大嫂说问你!”要按她的想法原是过几天再问的。不过,被胡招娣呛了一句,兔子惹急了还咬人呢,自己才不要当软柿子!
“给,给,给,马上给!”胡招娣被男人盯得浑身发毛,筷子一摔就进了屋子。这钱,还是分家前偷偷攒下的,这么多年才攒了百多文以后要娶三个媳妇用的,一下就要拿出去十多文,肉痛得紧。
看吧,就知道老大两口子分家前贪公中不少,要不然,也不会说拿就能拿得出来,幸好分了家,依自己男人那老实样,活该被欺压得死死的。看着胡招娣摔在灶台上的十三文钱,李杏花恨恨的想。
“你又多话了?”王世清看着进来的父女俩,苦笑道。
“没办法,你不知道,我刚才抱爹起来时,身上一点儿热气都没有,都不知道这两天他是怎么过来的!”郝用心疼的说:“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还眼睁睁的看他老人家受冻,我心里难受!”
“唉,爹这一辈子也不容易,好日子没过上几天,眼看儿大女成人,该享几天清福,又生了这病,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王世清心里也酸涩:“要不,等你卖了柴多称几斤棉花,我给他做一件袄子穿上!”
“好!”郝用上前拉着妻子冰冷的手道:“都做,也给你做一件!”
“我就算了,整日里窝在床上,也不冷!”王世清摇头。
卖柴能得多少钱啊,又在安排这样那样了!
郝然茫然的瞪着大眼,想着要在爷爷房里放烤火炉的事儿,自家屋子里也该放一个才好。
这天晚上,郝然就失眠了,一直想着烤炉。没条件像东北做炕,但可以用烘笼啊!估摸着,是没钱买烘笼。
“找、找、找朋友、、、、、”当村子里小朋友又唱着找朋友的儿歌围在黄桷树下时,郝然却在各家房前屋后的树林里转悠,她也在找,找一样东西。
“郝然,你找什么,你告诉我,我们帮你找!”本来又想来看小吊锅煮饭的,结果主角不出场,在马腊梅的带领下,孩子们都跟了上来。
“我找一个泡菜坛子,烂的都行!”郝然失眠到天亮爹起床去卖柴火时,她终于想起来了,没有现在的烘笼不要紧,反正也是泥土烧的陶罐,就去找别人家不要的泡菜坛子一样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