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赵日天这个混人还真就是打的这个如意算盘。
刚一入席,他就迫不及待的向上首的李昭开口了:“李大人,我老赵是个直性子,就开门见山了。”
“赵大人请讲。”李昭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嘿嘿,说起来这个要求很失礼。只是家中的婆娘最近实在闹腾得凶,我实在对慧茹思念得紧,因此想借贵宝地……”
“赵大人。”宋三才直接出言打断了他,“既然知道失礼,为何又还要说出来。莫不是赵大人以为这整个宁边都是你家后花园了?”
赵日天被宋三才说得有些不悦,见李昭又没有出言制止的意思,也不好意思和一个妇道人家斤斤计较,干脆埋头专心的对付起自己期待已久的美食了。
正当赵日天吃得欢腾时,却突然从县衙外传来了一阵喧哗。
不是一般的人声鼎沸,反而是带着惊慌、尖叫,以及刀兵特有的撞鸣。
县衙门口不知是谁高叫了一声:“胡人来了!”
而后这种情绪仿佛蔓延到了整个宁边,诸人都作鸟兽散,纷纷惊慌失措的跑回家中反锁住家门,觉得不结实的还要搬来家中的大腌菜缸子堵住门口,而后躲在家中瑟瑟发抖起来。
不出一会儿,整个宁边仿佛变成了一座死城。
恐慌的情绪同样在县衙里弥漫着,不少仆妇的身子早就开始哆嗦起来,那胆小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宋三才看了一眼赵日天,发现对方居然作出了一副意料之外的样子,反倒是李昭仍镇定的坐在主位悠然品酒,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周遭的动静。
“哐当”的砸门声从县衙门口传来,此时,就连辟芷也用一副哭腔对她说道:“姑娘,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她看了一眼仍然老神在在的李昭,突然镇定了下来,安抚了辟芷一句后便也低头吃起了菜肴。
那赵日天也完全没有要逃的意思,反而惊诧的看着同样镇定的李昭,似乎很不能理解对方的此时的反应。
宁边县衙简陋的大门并没有阻挡住胡人的打砸,只一会儿,便轰然倒地,寿终正寝。
果然,一群身着皮毛劲装的汉子走了进来,他们身材高大威猛,皮肤呈粗犷的古铜色,几乎各个都留着络腮胡子,无法辨别面貌,有的脸上还有几道疤,看起来凶狠极了。
赵日天看着他们,渐渐皱起了眉头。
他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为首的汉子“唰”的一声抽出长刀,寒光一闪,毫无预兆的直接冲赵日天兜头砍来!
“啊!”院子里的仆妇们都忍不住发出了厉声尖叫。
赵日天猝不及防之下居然直接被削去了脑袋,鲜血陡然迸射出来,仿佛喷泉一般到处洒,污了整个宴席。这场景太过惨烈,就连不怎么把生离死别放在心上的宋三才都有些眩晕。
赵日天的头颅掉落到了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整个面目被血和灰尘所模糊,却仍能看到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昭示着它的主人生前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