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季言的脸色少有的阴郁,平日里的阳光被滚滚乌云遮去。
安娜兴致勃勃地看了虞季言一眼,失望地嘟囔道:“长得是挺帅的,但这也不是阳光小鲜肉啊。”
季歆愉的心里划过一丝不适,他怎么了?
她刚要和他打招呼,侧面就跑来一个男人,口中大喊着:“哥。”
这人季歆愉认识,自己住院时,帮自己买过汤的李阳。
虞季言顿下脚步,看向他,脸色已经稍见缓和,但仍是一本正经。
“哥,你没事吧。”李阳关切地问:“刚才上了一半课,你接了电话就脸色不好的走了。赵队看到了。”
“没事。”季歆愉不甚在意,语气却不轻松。
正在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个气势汹汹的壮硕男人。人还没到近前,嗓门已经扯开。
“虞季言,你怎么回事?不想干了是不是?”
虞季言的脸色一阴,几米外的季歆愉都感觉到了他眼中迸射的狠意。
李阳赶紧拉住他,对已经走到面前的男人笑呵呵地解释:“赵队,刚才他是接了总经理的电话,有特殊客人要招待,才先出来的。”
李阳边说,边冲着虞季言挤眉弄眼,意思是让他冷静。
“怎么的?拿总经理压我?”赵队不乐意地说:“他除了跟干特殊工作似的,接待些娘们,还能接待什么特殊人物?”
虞季言本来在试图压下心中的怒意,赵队一句话直接让他眼中的怒裂开,化成了狠劲。他甩开李阳,抬拳就甩了过去,不偏不倚地落在赵队的脸上,将壮硕的赵队打得倒退好几步。可见他是用了实劲,并非闹着玩,而是在拼命。
“你再说一遍试试?”虞季言咬牙切齿,好看的面容因为恼怒而狰狞。
不远处的季歆愉一惊,这还是她认识的虞姬吗?
下一刻,她旋即回神,在这样闹下去,非出事不可。
安娜倒是啧啧称叹,“哇偶,原来是暴龙款,我喜欢。”
还不待她犯完花痴,季歆愉已经拉过她,快步向虞季言的方向走去。
“喂!”安娜不解,“你怎么比我还着急?”
两人很快来到虞季言的面前,刚刚站稳的赵队正要还手,被李阳拉住。
“赵队赵队,在这打架,你和虞季言都得被开除的。”李阳连威胁再劝。
“开除就开除,看老子怕开除,还是他怕。谁怕谁是孙子。”赵队蔑视地看着虞季言,显然在鄙视他的窘境。
虞季言的脸部线条已经绷得就要断裂,季歆愉只觉得这是下一秒就要变身怪兽的节奏啊。
她压下心里的不适,在几人一米开外停下脚步,提高声音说:“哪位是虞季言先生,我是今天来采访滑雪场的记者。”她顺着李阳刚才的话,给虞季言解围。
她这一出声,惊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安娜。至于处在混乱中的三个男人闻声看去,直接震惊了。特备是虞季言,在看清是她时,一惊过后,眼神的复杂让人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但季歆愉很久之后还记得他那个毫无防备,被人窥探了窘迫秘密的反应。
李阳口中咬着一个“嫂”字,下边一个字愣是憋了回去。
赵队的脸色还带着愤怒的红潮,一听到记者两个字,却赶紧挤出了难看的笑容。
“您好您好。”
“你们这是?”季歆愉假装不解地问。
“没事。我们活动活动,好在滑雪场上更灵活。”赵队赶忙解释,“您里边请,去办公室谈。”
“不用了,让虞季言先生带我们去滑雪场就行,我们想实地体验。”
赵队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感情是压根没想理他啊。他清了清嗓子,沉着脸说:“进入滑雪场采访,可得有记者证才行。”
季歆愉淡定地点点头,瞥了一眼安娜。
安娜立刻会意地拿出自己的记者证,递到赵队的眼前。
赵队看到记者证,还是不爽地开口阻挠:“有记者证也不能进。不是哪个记者想进我们滑雪场采访都行的,我要先向上边打报告。”
安娜妩媚一笑,犀利地说:“第一,我们买票了。我们只是以普通玩家的身份进去。不让我进,我可以向消协投诉。第二,我们只是想简单的了解一下滑雪场的运作,说白了就是给你们滑雪场打广告呢。第三,您确定自己有权利阻止我?您好像只是这里的滑雪教练。第四,您这么百般阻挠,看来这滑雪场有猫腻,我应该选一天来暗访。”
赵队的脸色一黑,被安娜问得一句话都说不去。只能将不满的怨气都撒去虞季言。
“还不快带两位记者进去?”
虞季言这会儿正站在原地,脸色难堪地盯视着淡定自若的季歆愉。
季歆愉平静地迎视着他,眼前的男人这会儿虽然变得陌生。但她总觉得,这才是真实的他。那个藏在温和外表下的他,只是他面对世事的假象。她一直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如今所见,更加证实了这一点。她忽然又想起了虞季言住在疗养院里的母亲,那个妇人伤痛的眼神仿佛饱经伤害。
而她,似乎除了认识这个男人,知道他住在自己的对面之外,对他一无所知。这个男人就这样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闯进她的生命中,让她无法回避,与之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