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峰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奶奶应该也看得出来,依照映雪的性子,恐怕您越是急于求成,他的反抗心就会越厉害。”
“虽然映雪言谈举止缺乏稳重,有失大家风范,但却冰雪聪明,奶奶不妨有些耐心,假以时日,必有所成,也让你和容姑姑少操些心。
“唉,算了,儿大不中留,反正媳妇儿是你自己的,脸面也是你自己,你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吧,奶奶啊,我是管不了喽。”林老夫人随手摆弄着桌子上的首饰盒。
“奶奶呀,就只管安安静静地做一个美人儿就好了,其他的就交给娘和峰儿吧。”
林煜峰从首饰盒里挑出一只发簪,走到了林老夫人的身后。
容姑姑识相地低头退到了一旁,给林煜峰让出了位置。
林煜峰小心翼翼地帮林老夫人把发簪簪上,对着镜子里的林老夫人时刻保持着孙儿对奶奶撒娇又亲昵的笑容。
“得了得了,留着你那抹了蜜的嘴呀,去讨好你那不一般的媳妇儿吧。”林老夫人摆摆手,故作嫌弃地说道。
林煜峰知道林老夫人在跟他开玩笑,也就笑着,没有出声。
“好了,难得你这么有孝心,一大早的就来给我请安,想来咱们林府的这位少夫人,还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能醒来吧。你回房也是闲着,不如陪我去看看你爹吧。”说罢林老夫人起身。
“是。”
林煜峰应着,熟稔地上前搀扶着站起身的林老夫人,而容姑姑并没有随林老夫人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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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您醒啦。”
香儿揣摩着这个时辰张木也该醒了,而且就算是张木没有自然醒,恐怕待会儿容姑姑也要过来了,便也是时候叫张木起来了,于是便适时地端着茶水走进了房间。
不出所料,张木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坐在了床边已经准备起身了。
听见香儿的声音,张木睁开惺忪的睡眼。
香儿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只是张木从她那有些蹒跚的步伐看得出来,那十棍子到底还是打伤了她。
香儿朝张木走过来,想要按着规矩服侍她洗漱,梳洗。
见到香儿这般,张木连忙想要起身,阻止香儿继续服侍自己,而是自力更生,却不想,休息完一夜之后,膝盖却更加酸软,一时之间使不上力量,既然没有站起身来。
而此时香儿已经走到了张木的身边,看见张木有此举动,香儿也明白,张木心疼自己的意思,却奈何昨天久跪,张木一时没有办法灵活地控制自己的身体,最起码是双腿。
“少夫人的膝盖还是不舒服吗?”
香儿弯下身子,半跪在张木的脚边,手法娴熟地帮张木按摩着膝盖和周围的肌肉,以缓解张木膝盖周边的不舒适感。
“不用了不用了,你自己也受伤了吧?你好好照顾自己便好,我无妨的。”
张木连忙伸手阻止道。
“少夫人以前是江家的大小姐,一直受着老爷宠爱,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而香儿只是一介下人,受这么一点行罚倒还是撑得住的,少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香儿不顾张木的阻拦,微笑着继续帮张木按摩,尽着下人应尽的本分。
听到香儿的话,张木微微怔了一下。
虽然她确实没有受过这份委屈,但她也确实不是江家的大小姐。这话若是旁人说出来,便也就罢了,只是对于自己的真实身份,香儿是知道的……
“我……不是江家的大小姐……”
张木看着香儿有一丝迟疑地说道。
香儿停下手中的动作,怔了怔,但很快便又恢复了方才的笑容,继续给张木按摩着说道:“无论少夫人曾经是谁,现在就是江家的大小姐。这件事情香儿始终记得,少夫人也应该时刻不忘才对。”
原来香儿不是因为自己跟江映雪的容貌相似,而一时恍惚没有分清楚自己是张木还是江映雪,只是时时刻刻小心谨慎。
“我知道了。”
张木应道:“是我方才失言了。只是你自小就服侍在我身边,看着你受苦,我也是心疼。况且我并没有受伤,休息一下,便就没事了,受伤的人是你,若是为了伺候我,而伤势加重或者是迁延不愈,那不仅是我的罪过,你岂不是更不能好好地服侍我了。”
香儿的双手轻轻搭在张木的膝盖上,抬起脑袋看着张木。
“所以呀,我让你好好养伤,并不仅仅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日后才能更好的服侍你的主子——我呀。”
张木伸手把香儿扶起来,轻笑着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在这林府里,看起来我是个主子,但其实也只是一个空降的外来户。他们林府人多势众的,也不知道到底能跟谁交心,哪些人又不能交往。所以在这偌大的地方,也唯有你我二人主仆相互扶持,互通心思。你若是一直不能好好地服侍在我身边,叫我一个孤家寡人的,可怎么在这府里生存下去啊。”
“香儿明白了,少夫人。”香儿轻轻点着头。
“光明白不行,还要这样去做啊。这样,这几天呢,我就放你假,你好生的休养生息,等到你的伤彻底无碍了,再来陪在我身边。”
张木拉过香儿的手,微笑着叮嘱道。
“可是少夫人,江家来的陪嫁丫头就只有我一个,若我去休息了,谁来服侍少夫人您呢?”
面对香儿的担心,张木胸中有物地答道:“林府这么大,什么都不多,就是下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