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淡淡一笑,看向林傅钟,“爷爷,能帮我和寻梵换血吗?”
寻梵惊愕,“你,要我身上的血?”
林寒点头,“如果这样可以更加接近寻南墨,我愿意。”
寻梵冷笑,“你可知道,这血没什么好的,还有可能被生血所杀。”
“不碍事,我只想和寻南墨在一起,身上什么血,我不在乎。我与你的理由不一样,你喜欢他,又想活着。而我,也喜欢他,又能接受死亡。”
寻梵沉默,冷冷看着她讨厌的女人,半晌,又问林傅钟,“‘老人家’,你孙女的话,能实现吗?”
林傅钟浅笑,“血倒是可以换,只是,你们两人要受些苦,毕竟是生血换到惧怕生血的身体里。”
“我不怕。”林寒坚持,“只要寻梵愿意,我随时可以换血。”
想到那日,林寒浅浅一笑,手掌滑过一旁的枯草丛,抬手接下深秋飘落的树叶,她心情格外好。或许是觉得离寻南墨更近了些,她从心底里喜欢。身上的羊毛衫、牛仔裤被宽大的斗篷遮挡,让她觉得更加温暖舒适。
突然,她将手腕伸到赶路的寻梵面前,“能握一下我吗?”
“做什么?”寻梵警惕看她。
“以前,我总是这样触碰寻南墨,我想试试,他与我之间的温度。”
寻梵看了她的手腕一眼,“无聊。”
林寒跟紧她,见她无意陪自己做实验,也就放弃。
手刚刚垂落斗篷,寻梵突然伸手过来,“拿来吧。”
林寒浅笑,伸了手腕过去。
寻梵的手刚刚触碰她的皮肤,就带来了一股热气,在这样的深秋,很是暖和。只是皮肤接触,就已经有热气,寻南墨曾经离她那样近,又碰了她的血,那么,他,一定很疼。
盯着寻梵握过的地方,一抹红痕让那处皮肤微肿。全身的烧痛似乎又重来了一遍,林寒这才想起,自己换血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不适合这样遭受刺激。
难怪寻南墨和寻梵介意生血,原来,这像是死过一样。
“我们到了。”寻梵打断了她的思绪,两人背着包站在寺院门口。
红漆木门很是复古,像是极遥远的年代就已经存在的样子。
寻梵推门走入,示意林寒跟上自己。一阵风从院口吹来,将林寒的头发弄乱,寺院内像是没有打扫的和尚,地上满是尘土和落叶,踩上去,会‘沙沙’作响。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林寒跟着寻梵转入后院。
“这里有个逃犯。”寻梵看了看四周,见没有来接他们的人,提醒林寒,“小心些,有点儿不对劲儿。”
林寒紧了紧身上的包儿,又摸了摸身前银色的小鹿胸针,“我戴着胸针呢,倒是你,要小心些。”
“能伤害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寻梵自信,从腰后拿出一柄匕首。
“寻梵。”一个声音由两人身后响起,寻梵立刻回身。
穿着灰袍的年轻和尚合十而来,“你怎么了?”看到寻梵身上的黑痕,那人微微蹙眉,“你遇到生血了?”
林寒意识到,这个人对精灵很了解,不像普通的人类。
“我没事,以后,都不会怕生血了。”寻梵看了眼烧灼后与自己不相上下的林寒,耸耸肩。
那人会意,“原来是与这位施主换了活法儿。”
林寒合十一礼,“你好,我是林寒。”
“我听过你的名字,精灵警司选中的女人。”那人说出这些时,寻梵轻咳一声。那人倒是不在意,也不怕平日里凶巴巴的寻梵,侧步让了个道儿给两人,“两位施主前院请吧。”
“戒增,那个逃犯呢?”寻梵走到他一旁,和他一起向前院走去。
“我看的紧,他逃不了。两个月来,也很老实。”戒增淡淡一笑。
林寒看着两人,只觉得奇怪,一个逃犯,他们为什么要藏起来。
跟着两人走近一座空屋子,里面结了蜘蛛网,四周又因门窗的震动荡起了烟尘。林寒察觉,这间屋子应该很久没有人走入了。
极深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身上绑着绷带看不出长相,小腿像是不久前刚刚被人切下,仍有淤血在。
“他的腿呢?”林寒蹙眉,那个叫‘戒增’的和尚说已经将他看管了两个月,说明,这条腿是在他看管期间被切下的。
“已做了餐食。”戒增声色平淡地回。
林寒惊愕,看了眼毫无反应的寻梵,“你让他吃你的犯人?”
戒增合十,“这‘铜寺’就是看管恶徒的地方,我在此地,又无法受香火钱,吃食自然要自己解决。”
“那他为我们,为你准备的饭食,也是人肉了?”林寒心头恶心,险些吐出来。
“这人肉你们可消受不起,我为你们做的皆是素食。”戒增看一眼大惊小怪的林寒,转而对寻梵道:“人已经看过了,你可放心了?”
寻梵正要转身离开,林寒拽着她,“我们就这样不管了?看着这个僧人将一个人吃干净?这些爷爷知道吗?他不是说,救赎才该在法律之上吗?这就是你们的救赎方法?和‘入幻工’的惩罚有什么不一样?”
“‘老人家’当然知道。”寻梵推开林寒的手,“你知道这个人做过什么事吗?如果你知道了,你也会想要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