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只对这出戏感兴趣的‘学生’,刘大爷蹙眉,“你是来查案子的吧。”
“什么?”
“哼,我什么不知道,两年前,就有人来大闹过戏院。不满意演这出戏的那个角儿,说是,一个演丫鬟的青衣都比他唱得好。当场就被保安送出了戏院。那人还说,这样的唱功,还不如摔死在台上得了。说的可不就是那件事,那可是这个戏院的禁忌话题。”
刘大爷抿了口茶,“我什么不知道?那年的事情,我可亲眼见到了。”
“那年,发生了什么事?”林寒站直举了个躬,“刘大爷,很抱歉骗了您,我就是来查当年那起意外的。”
淡淡挑眉,刘大爷不慌不忙地端起茶壶,晃了晃,听音,“这么久了,查它做什么?”
“那起意外事故不简单,既然有人冤死,就要有人为他揭露真相。”
“你们这些年轻人。”刘大爷放下茶壶,没有再聊的意思。
林寒见他脾气扭,只好顺着他,“那,刘大爷只告诉我死的那个叫什么就行,其它我不再问了。”
叹一口气,再看大戏即将开演,刘大爷不想和她再做周旋,干脆回道:“死的人叫‘高寅’。”
高寅,死人?
这怎么可能?
一个高寅的灵拿着咒笛去毒害其他人吗?回想起来,总觉得不对劲。
林寒沉默坐着,偶尔看一眼也在思考的寻南墨。
“我那日听得清楚,高寅说,有人将莲婷从戏台上推了下来,让她成了残废。这个过程,怎么和刘大爷所述不一样。先是人物对不上,其次是结局不一样。我们该相信谁的话?”林寒实在想不通。
“你们当时还听到什么?”豚云问林寒。
再回忆,林寒更加头疼,“那时昆曲班子借宿在程阿婆家。那个婆婆分明认识高寅和莲婷,她也说过,莲婷成了有名的角儿,也没回家里看过他们。还要高寅好好照顾她。”
“既然程阿婆和高寅都说莲婷才是出事的人,那么,这个刘大爷的话就不可信了。”豚云推测。
“他为什么要骗我们?”林寒看向那个认真听戏的人,摇摇头,“我反而觉得,这个‘旁观者’说的比‘当事人’真实。”
豚云,“可是,出入和差别怎么这么大?死活先不说,就这人也对不上。”
寻南墨起身,走到中央的圆木桌前,望着戏台上扮‘虞姬’的花旦,那正是一个男人。因其娇俏阴柔,善于女声,所以,演起‘虞姬’来格外传神。连挑剔的刘大爷都连连叫好。
寻南墨察觉到什么,从贵宾席走出,特意去点了一壶茶,坐在刘大爷一旁的看桌上。红木方桌两位主客,都用了装竹叶青的茶壶。刘大爷不禁停止晃脑,看向这个闯入地盘的人。
“和那个女娃娃一起来的?”
寻南墨微微蹙眉,见他没有生气,这次来试探也就成了。
他推茶壶到桌子中间,摆了个请的手势。是要他对壶喝茶。
刘大爷看了眼戏台,对着茶壶嘴,饮下一口。
起身,寻南墨并未受他的回礼,转身离开。
“你去问了什么?”林寒抓着他的手腕。
“去做了实验,看看那个老者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
“那,结果呢?”林寒追问。
寻南墨淡淡一笑,“实话。”
“为什么这么说?”
豚云似是明白过来,接话道:“警司是想看看这样脾气的一个人,在这花旦演出时,会不会发脾气。”
寻南墨点头。
林寒也明白过来,“哦,刘大爷同别人说话一副子‘霸王’的腔调,想他平日里喜欢唱这个角色,那么,戏台上的‘虞姬’就是为他搭戏的人,他自然会客气对待,不会闹脾气打扰她们。”
“那么。”林寒惊喜,“他听戏这么多年,一定对演过‘虞姬’的所有人印象深刻,他说的话,和他的记忆就不会有问题。”
寻南墨微微挑眉,“你们可知道,我方才给他喝了什么茶?”
林寒看去,那张红木桌上仍放着寻南墨点的茶,是装竹叶青的茶壶,“不是竹叶青吗?”
“只是茶壶而已,装了什么茶,喝过才知道。”
豚云奇了,“警司什么意思?”
寻南墨:“那茶壶里我特意点了老者讨厌的碧螺春,他饮下时以为是竹叶青,入口后,才能知晓是碧螺春。”起身,寻南墨目光凛冽,“可见,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好比,‘高寅’与‘莲婷’,只是名字而已,如果对调了呢?”
林寒大惊,“你是说,高寅和莲婷换了名字?为什么,要换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