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箴了口,再不敢说话。我怕我再多说一句,肚子的胎儿不保。
那真是比杀了我,还要难受的一件事。
可是真当苏幕遮抬起手,手中聚力,就要向我肚子里打开的时候,我还是大喊出来。
“等等!”
“你还想做什么?”苏幕遮目光冷冷,连嘴里吐出的话都想*的,冬天也融化不了的坚冰一般。
我吞了吞口水,十分紧张的看着他,语气里竟参着几丝害怕,说道:“要我的血,并非只有将我腹中孩儿打掉一条办法。”我小心地看着那人双目的变化:“如今我也不想用腹中孩儿是你的,你也如此忍心这样的话来博取一点希望。但是苏幕遮……能不能先将我放下来,我自己割血出来可好?”
“……”那人并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琥珀色的眸子转到了我的身上。
虽然我心中其实怕得要死,但我不敢不躲避他投射过来的目光。
见我情绪平稳下来,苏幕遮看着我的眼睛,一笑置之。
“好啊。”他说。
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大口的舒了口气,转念又觉得不应该把放的一条出路表现的这样明显。
于是我紧闭双唇,目不转睛地看着苏幕遮的动作。
白希的手指在我的手臂上滑动,然后将折扇打开。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一动作,捆扎着我的绳子就断裂开来。
等我终于再次落了地,我下意识的第一时间扶上自己的肚子。
暗暗说了一句:宝宝不怕!
然而这句话,我也不知道是安慰腹中的孩子还是在安慰自己。
如此我毫无力气地跪坐在地上,我少不得扶着那本来绑着我的木头站起身来。
我几乎是拖着步子到达那不过几步远的透明花朵面前。
“有刀吗?”我问道。
苏幕遮从袖口拿出了我的龙凤扇。
我看到那雕饰精致的金扇子,恍然觉得这么久以来我喜欢苏幕遮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而我的倾情喜欢,却让我落得如此下场。
心中不觉一阵酸楚,竟让我笑着笑着眼泪掉下来。
洛笙歌这次可是作了打死!
我打开龙凤扇,苏幕遮也丝毫不害怕我挥他一扇然后逃跑。
亦或者说他根本不屑我这样的小动作
因为他知道的,我打不过他!
我逃不掉的!
这把龙凤扇还在,它是当初白翎羽带着我去城郊校场时,去兵器库的时候我要来的。
还记得那时白翎羽和苏幕遮在高台上对战,而我从屋顶掉下来的时候,是白翎羽不顾受伤,将我牢牢抱入怀里。
什么时候,白翎羽开始影响我的心情?
我开始念着他对我所有的好的呢?
他看见我做“信任游戏”的时候?他为我包下整个“腾悦楼”的时候?还是……他只是摩挲着我的发尾,对我笑的时候?
我的一生从来没有什么大梦想,大目标。
可现实却让我经受一次次的背叛。
我的历史老师曾曰过:母亲和女朋友同时掉水里,会跟女朋友说先救她的男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一个男人连母亲的不救,还指望他能对你全心全意?姑娘们,省省吧!
想到这里,我不觉苦笑起来:苏幕遮要救他的母亲,就能如此待我,也是感人啊!
睫毛上的白霜越发地厚!
我下定决心一般,将扇子在手臂上开始划了起来。
据说人的动脉被割伤流血最多。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反正这朵“血芙蕖”的香味儿让我感受不到痛觉。
我开始疯狂的在手臂上一道一道地划!
一点感觉都没有。
却让我觉得这每一个伤痕都疼痛蚀骨。
苏幕遮就站在我的旁边,看着我这样做。
这个时候,他是满意地站着的。
不知道他是不是怕流动的血液会沾上他的白衣,特意退了两步,毫无感情地盯着我将血液顺着手臂掉入透明的花瓣之上。
鲜红的血液顺着花朵的缝隙从花径一直流到根部。
那透明而晶莹的冰被血液渗透,渐渐化成了粉色的,鲜红色的,深红色的冰晶。
或许我将这多话浇灌完,苏幕遮就可以放我走了?
对吧?
我可以一个人闯荡。
我不信我穿越过来的人会轻易狗带!
想到这里我咬了咬唇。
奇异地发现血液正流进花径里,整朵花就像一个玻璃制作的透明容器一般。
随着入注的血液流进花径,那花径里装着的血液也越来越多。
渐渐的那血液越来越高。
直到升到了那花瓣之中,我看着情况,心中一喜!
是不是我将整多花从透明变成装满我的血液而变的通红的“血芙蕖”便可以了?
虽然我渐渐感觉已经力不从心,我能清楚地感受到血液从我手臂就出去更加缓慢。
我一咬牙,换了一只手拿着扇子,将另外一只手的动脉也划开。
那带着略略温度的血液,便是我唯一的知觉了。
这里不冷,一点都不疼。
只有温温的液体如流水般划过我的手臂。
就像冬日里,暖阳下缓缓流淌的小溪一般。
我能很清楚地知晓,我的生命随着那血液的流出而慢慢逝去。
渐渐的,我的脸色和唇瓣都开始发白,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停的在手臂上划痕!
“说起儿的哥哥亲自去山上帮本公子摘的呢!”苏幕遮冷不丁来了一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