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到天王塔第二层,刚走上去第一个反应就是潜藏在心底的阴暗和暴戾之气瞬间在身体中被焕醒,游走在我全身每一处地方,这是一种难以用言语描绘的快感,我记得言西月曾经给过我这样的感觉。
我那日在地下室把容亦具五刑弑杀成性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溢于言表,可那日我杀了那么多人才有这种快感,但如今这种感觉原本那天要强烈和真实。
不可否认我极其难以抗拒这种能超控他人生死的权利和一切尽在我手的感觉,但我更清楚拥有这种不该属于我的感觉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那是我无法压制的魔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强烈和巨大,我能感觉到原有的自己在被其他东西排斥和推离我的身体,而另一个人正在逐渐占据和控制我所有的一切。
越千玲回头只看了我一眼就发现不对,不光是我一个人如此,除了越千玲之外的每一个人,从他们的表情中我看到的都是陌生。
我承认我并不排斥这种感觉,甚至还有些喜欢,就向在天师亭我借帝皇之名烧檄文讨伐三界,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感觉令人难以自拔,可是如今我还有些理智,知道贪念这种感觉的后果,若不是穆汐雪耗损千年一半的道行帮我三针退心魔,我恐怕早就堕入魔道之中。
我连忙一把抓住越千玲的手,越千玲见我慢慢平静下来也松了一口气,在我身体中乱窜的魔性渐渐平息消散,所谓的魔障有很多,诸如仇恨心、贪念、妄念、执念、怨念等都属于魔障。
魔障可以一直存在、可以突然产生、可以隐匿、可以成长、可以吞噬人、也可以历练人,但现在我更多相信,魔障能害人,至少连最为憨直的萧连山如今在我眼中也变得陌生和阴暗,我连忙握住萧连山和闻卓,让越千玲握住叶轻语和顾安琪,靠越千玲的七窍玲珑心来平息所有人内心潜藏的阴暗。
大家都平息下来,这才意识到一到天王塔二层竟然不由自主的入魔,都惶恐的看看四周,不愧是玄门第一塔,下面一层是浊世之海,我们站在第二层,旋梯依然在我们的对面,可中间阻隔我们的却是一个无尽深长的洞深不见底。
洞口一半炙热难耐,一半寒气刺骨,我们站在边缘望下去,如果非要形容我能想到的只有四个字,人间地狱,事实上闻卓仅看了一眼就很肯定的告诉我们,如今大家触目所及的还真是冥刹九狱。
无尽燃烧的烈焰和恒古不化的寒冰交织在一起,我们看见被火光照亮的洞壁在蠕动,仔细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洞壁,而是由无数生前恶贯满盈死后受永世无尽煎熬的人一层一层堆积二成,无数双空洞怨恨和阴毒的眼睛望着我们,挥舞着的是数之不尽双**枯烂的手臂。
冰火交织成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煎熬折磨着这些人,若是掉落进去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变成他们其中之一,闻卓说这里应该是幽冥地府九狱的缩影,也是怨念最重的地方,因此能勾起每一个人心中的魔障,一旦堕入魔途就会心甘情愿的陷入其中。
我们心有余悸俯身看着这九狱众生像,每一个人受无世煎熬虽然是罪有应得可惨绝人寰令人无法直视,闻卓说幽冥设九狱是护卫人道,生前作恶多端的人入九狱受刑以免再转世为人行凶作恶,因此震慑在这里的都是十恶不赦之人。
要到对面的旋梯就必须先跨过这冰火交加的九狱,和浊世之海一样,幽冥有十方分别是四方、四维和上下,亦然是无穷之大,我还在想着如何渡过,忽然发现我们站立的边沿正一点点的从我们脚下消失,一会功夫我们所有人半只脚露在九狱的上面,叶轻语惊呼她差一点就被伸上来的手抓住脚脖。
我们向后退了几步,可消失的边沿一点一点向我们蚕食而来,相信用不了多久,天王塔地二层将无我们容身之所。
“那……那是什么?”
顾安琪指着下面惊恐的问,我低头看下去,面相狰狞双眼血红的怨魂正密密麻麻的从下面向我们爬上来,这些都是需要找替身离开九狱的恶灵,数之不尽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在地狱之火和万年寒冰的煎熬中一边发着撕心裂肺的哀嚎一边不停歇的继续攀爬。
被这些恶魂沾染上,他们会再入六道轮回,而被附身的人会接替他们留在九狱受无尽之苦,随着这些怨魂的靠近,我们感觉到强劲的冲天怨气充盈在我们周围挥之不去。
而那消失的边沿已经把我们越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是我们心中的魔障触发了九狱,心有魔念何地皆为魔途,九狱之上人道众生不可避。
那些攀爬的怨魂越来越近,闻卓掐荡魔指,口念咒法。
五雷使者,五丁都司,悬空大圣,霹雳轰轰,朝天五岳,镇定乾坤,敢有不从,令斩汝魂,急急如律令。
一道硕大的雷电顷刻间由九狱之上贯穿而下,雷霆之势所向披靡,向那些数之不尽的恶灵劈去,耀眼的雷光在我们眼前照亮了整个九狱,除了我都把希望寄托在闻卓召唤出的天雷上,相信那些靠近的恶魂在雷霆之下会烟消云散,可是天雷贯穿那些密密麻麻的的恶灵,没有丝毫作用的消失在深不见底的九狱之中。
每一个的脸上都写着惊讶,就连闻卓也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我摇头对他说,九狱是护佑人道所设,闻卓若是有神尊之位,那这天雷另当别论,可既然轮回为人道,这九狱是人力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