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翠翠不肯走,还抱着板凳腿道:“阿悦,你行行好,救救小远,他,他昨晚不是已经跟你道歉了吗?再说他只是说错了一句而已,那些难听的话,又不是他说的,你怎么能把罪责怪到小远头上呢?”
李清霞再也听不下去了,猛然站起身,严厉的盯着姚翠翠:“姚翠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敢情在你看来,你儿子是儿子,我女儿就不是女儿了对吧?你儿子做错了事情,差点害的我女儿被取消参赛资格,还要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你不说他应该受罚,倒说的轻松,只是说了一句而已,你难道不知道,有时候一句话也会要人命吗?”
“我知道,我知道是小远错了,可是他这不是病了吗?医院都不肯收他了,悦之,你就不能看在他生病的份上,原谅他,去替他治一治吗?”姚翠翠大哭起来,越哭心里越恨,如果她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她一定不会让陈家人好过。
“董远妈,你这话就更搞笑了,你儿子病了那叫活该,谁让他做这样伤天害理要遭报应的事情?你都说了,连省里的医院都不收,就算我外孙女是神医弟子,但也才入门三个月而已,她早就说了,没有那个能力,你为什么还要一直坚持非要让她治,你倒底安的什么心?”付桂花也看不下去了,怎么会有这样自私的人呢?
要不是沈校长和上官副县长比较清明,要不是陈悦之现在的性格变得强势一点了,昨晚的事肯定就被他们得逞了。
到时候陈悦之一辈子名声被毁,别说以后再参加比赛什么的,恐怕连学校都去了,还有他们家作坊,可能也要受到影响。
到了她姚翠翠的嘴里,却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一句话了?
“我看出来了,外婆,爸,妈,人家这是把我们当冤大头在拿捏了呢,明知道省医院都不收的病人,却一定要让小妹,明知道小妹才入门三个月,肯定是治不好喽,到时候她们还不一口咬定是小妹治坏了,治坏了人,那可得赔钱呀。”陈礼之的声音慢悠悠的传了出来,映在姚翠翠的耳里,却是透着刺骨的凉。
她顿时有些心虚起来,她,她关心儿子是真,但也的确打有这样的主意。
以前比她家还要穷,现在却日进斗金,那些钱跟流水一样淌进来,去村里问一圈,谁家不眼红啊。
只因为董远时而糊涂,时而清醒,嘴里有时候还反复念着陈悦之的名字,所以姚翠翠便认定,把自己的儿子害成这样的,一定是陈悦之。
她倒没有估计错,就是陈悦之干的,那又如何?
“姚翠翠,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走了。”董大海难得的男人了一回,大吼一声,当即率先就出门了。
他感觉老脸发烫,烧的火辣辣的,丢人哪,偏婆娘还在那儿一个劲的哀求。
这不是强人所难嘛,他自己婆娘,他能不了解?
十有八九,就是陈礼之猜测的那种心思了,他更是难堪,想当初要不是陈悦之一通电话,他早就从脚架上跌下来,率成残废,后来回到村里,又是陈悦之的同学上官磊帮着找工作,给小远安排学校。
他们一家已经欠陈家很多了,现在怎么还能做这样眛良心的事?
原先姚翠翠在家里一口咬定,说陈悦之能治,既然连中风加脑溢血的陈太康都能治,怎么不能董远呢?
他也是存了一丝希望,才跟着来的,没想到董远昨晚竟然干了那样没良心的事,他哪里还有脸求人哪。
陈家人还把他们当邻居,没有当成仇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姚翠翠见董大海这样,知道再求下去,也是自取其侮,只能恨恨的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看向陈家人,尤其是目光狠毒的落在陈悦之脸上。
“你们全家人见死不救,如果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做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她甩了句狠话,就朝外面走去。
陈明之冲过去大骂一声:“神经病。”就把门关上了。
李清霞走过去,将陈悦之搂到怀里,摸着她的脸道:“委屈你了孩子,你放心吧,不管有什么事,爸妈还在呢,我们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半分。”
“妈!”陈悦之把头靠在妈妈的怀里,原本坚强的她,也眼圈渐渐泛了红。
昨晚上幸亏她出手迅速,一下子将周红等人给打懵了,并且用其人之身的手法稳住了局面,但妨她要懦弱一丁点,都会麻烦无穷。
想到这里,她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东方玉那张脸庞,明明和三生哥哥一模一样的脸庞,但此刻却再也无法给她带来激动和感慨,而只有满满的厌恶。
与此同时金林县某酒吧的后门处,上官磊懒洋洋的靠在墙边上,手上还拈着一只半明半暗的烟头。
他在等。
等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玉走了出来,他的脸庞被酒染的酡红,走路有些摇摇晃晃,和一个长发女生从酒吧里走了出来,两个人在快要到马路上的时候,居然还抱在一起啃上了。
二人似乎依依不舍,但当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身边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分开,东方玉潇洒的把车钱付了,亲自送那长发女生上了车,又朝着她打了个飞吻。
当女生将车窗摇下,朝着东方玉说再见时,上官磊正好瞄见了她的脸,发现竟然是江凌儿。
他隐约记得这个江凌儿不是喜欢付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