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安魂仪式,并不是葬礼,按照祖制,不允许有外族人在场。-79-
扶桑人脑子梗,对祖先尊崇无比,坚决不让宾客进去吊唁。
特地跑来随份子的老外们,都感觉莫名其妙。任凭几个守‘门’人怎么解释,他们也搞不懂,在‘门’口吵吵嚷嚷,挤成一团。
对金发碧眼的白种,小鬼子有天生的畏惧感,不敢高声呵斥,更不敢动手打人,只能耐着‘性’子解释。
众所周知,扶桑人说起英文,就像舌头短一截似的。即使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口语过关的也不多。
而且因为东西方文化差距的缘故,老外们根本不能理解所谓“安魂”,到底是嘛意思。两边‘鸡’同鸭讲,闹腾得厉害。
见到这场景,林羽鸿心中暗喜,正想乘着人多眼杂,偷偷溜进去。
“哎,别急。”洛秋眉一把拉住了他,指了指宾客们手里的白‘色’信封,眼睛闪烁着金币的光泽。
林羽鸿真不知道,是该夸这丫头够胆‘色’,还是该骂她爱财如命。
“我嚓,连这种钱你也想坑,不怕板垣老头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半夜啃你脚趾头啊?”
洛秋眉鄙视地看着林羽鸿:“哼,没胆子的怂货,你不敢,我一个人去。就当是小鬼子战争赔款的利息,拿的天经地义。”
其实,这种浑水‘摸’鱼、趁火打劫的事,也是林羽鸿的最爱。被洛秋眉一‘激’,他立刻蹦了起来。
“谁说我不敢,你跟在身后,瞧好吧。”
今天陪顾青鸾这位贵宾吃早茶,在出‘门’前,秦霜月给林羽鸿‘精’心打扮,形象超赞。
身穿剪裁得体的手工西服,皮鞋能照见人影,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苍蝇都站不住脚。
洛秋眉原本打算‘混’进人群,伺机捣‘乱’,为了不引起主意,她在警局时就换了装束。
身上是一件宽袍大袖的黑留袖和服,系着白‘色’腰带。满头青丝挽成发髻,盘在脑后,脸上薄施脂粉。
把脑袋一低,迈着小碎步,杨柳细腰扭呀扭。乍看上去,还真有几分扶桑小‘女’人的架势。
两人晃晃悠悠来到金阁寺‘门’口,林羽鸿分开人群,大模大样地挤进去。
来到那几个看‘门’人面前,甩手就是几个大耳刮子,用标准的京都口音扶桑语吼道。
“八嘎雅鹿,你们这些贱民,竟敢对国际友人无礼!”
“啪、啪、啪……”声音清脆响亮,把那几位彻底打傻了。
他们捂着火烧火燎,肿成馒头的脸蛋,莫名其妙地看着林羽鸿。不知道这位爷,究竟是何方神圣。
林羽鸿根本不和他们解释,直接下达命令:“你、你,去把条案椅子拿来,你,去准备笔墨纸砚。立刻,马上!”
说完之后,又用英文向老外们解释,什么“灵魂洗礼,就像你们找神父忏悔似的,不能让旁人听见”。一口流利的伦敦腔,倍有范儿。
今天情况特殊,金阁寺中云集了扶桑军、政、商、武道、宗‘门’等等百余个大小势力的嘉宾,生面孔很多。
扶桑自古以来‘门’阀林立,等级森严,民众对贵族仰慕崇敬,对强者盲目跟从。揍得越狠,他反而越服气。
那些守‘门’人是三木株式会社的底层,见林羽鸿强势霸道,气质超群。认定他来头不小,肯定是某大族要人,根本不敢有反抗的念头。
连忙立正点头:“嗨!”颠颠地跑去拿桌椅纸笔,剩下的人自觉地维持秩序。
不一会东西送到,林羽鸿在条案后正襟危坐,轻咳两声。
洛秋眉很有眼力劲,连忙小碎步上前,一手握住衣襟,一手倒水研墨,神态优雅端庄,装得跟贤妻淑‘女’似的。
林羽鸿接过饱蘸浓墨的‘毛’笔,开始在纸上刷刷点点,登记来宾的礼金。
洛秋眉站在旁边鞠躬,不时说一句:“阿里阿多,狗都依妈死。”
手上刷刷地收着支票,看着上面动辄十万八万的数额,心里乐开了‘花’。
扶桑的普通民众为了书写方便,使用很多简写字,也就是俗称的:假名。
但真正的豪‘门’大族,却以通晓古汉字为荣。从隋唐到明治维新时期,扶桑人在重要场合,比如书信往来、诗词‘吟’咏,天皇下达的诏书,都是通篇繁体字。
林羽鸿的软笔书法和繁体字的造诣,也就相当于小学生兴趣班的水准,但那些守‘门’人看在眼里,却啧啧赞叹。
“不愧是贵族啊,汉字写得这么好。”
“对呀,我辈只能仰慕。”
林羽鸿听得洋洋得意,随口吹嘘道:“那当然,我乃源氏嫡系,和板垣将军是忘年‘交’。曾坐而论道三天三夜,最后他五体投地,跪拜叹服。”
众人惊讶:“哦天,源氏,那可是皇族啊!”
有好事者问道:“这位尊贵的夫人是……”
“哦,她呀,是我第九个‘侍’妾。惭愧,姿‘色’一般般,不能见人啊,呵呵呵。”
渐渐地,随着时间推移,该来的都来了,人流开始稀疏,直至断绝。
林羽鸿放下笔,活动活动手腕,感觉比练功还累。可是见到桌上厚厚一沓支票,还是觉得很值。
林羽鸿拍拍下人们的肩膀,表扬几句。洛秋眉拿起一个大信封,将所有支票装进去,揣进怀里。
至于送礼的名录,放进另一个信封,准备待会找地方扔掉。
两人一前一后,大模大样地向内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