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了?
他说葬了?
夜重明盯着他,将那两个字在脑子里反反复复的来来去去分辨,忽然一把掐住舒望苏的喉咙,厉声道:“阿真怎么可能死!葬了?你把她葬在哪里!挖出来!挖出来给我!”
“重明!”西洲看远处的羽林卫疾步而来,吓的脸都白了,“快松手!我们出宫说!出宫说!”
羽林卫已到身前,拨了刀就要拦下夜重明。
舒望苏抬手道:“退下,夜将军只是在与我开玩笑。”伸手抓住夜重明握在他脖子上的手,冷声道:“夜将军太久没见了,太激动了,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夜重明手指发颤,硬生生的被西洲拦下。
西洲便忙抓紧他的手,拉他出宫,生怕他在冲动做出什么事。
舒望苏理了理衣襟,挥手让羽林卫退下,也跟着慢慢出了宫。
出宫门后,他看到了温玉,温玉安抚着哽着气的夜重明,对他略一行礼,他眯了眯眼,这个温玉是比夜重明要麻烦许多许多,他不怕夜重明那个脑子能发现什么,但温玉……就不一样了。
他的马车候在宫门外,赶车的小厮瞧见他便忙跳下马车要迎了过来,他轻轻摇了摇头,那小厮是秀林挑出来的伶俐人,□□景,十分懂得看眼色,瞧见他摇头便忙止了住。
再看他眼神瞟了瞟夜重明一行人,他迎到夜重明跟前道:“怕是要让国君和夜将军等一会儿了,我的车夫今日没在宫门外候着,我这就差人备马车接你们回府。”
小厮立刻明白,跳回马车,驾着马车就走,火急火燎的往府中赶。
温玉看了一眼笑道:“三殿下不必麻烦,我已备好了马车。”抬手招来候在宫墙下的马车,“三殿下请上车吧。”
舒望苏笑了,请了西洲和夜重明上车,他才上车。
刚一入车内,夜重明就扑身过来,将他哐的一声压在车框上,“葬在了哪里?”
舒望苏没挣扎,淡淡的道:“沈娇的故乡,你若是想挖出尸体来,我让人带你过去。”
温玉在一旁笑了,“三殿下可真会开玩笑,我们找沈娇的尸体做什么?义父要找的是夜真大人,龙霸天的身体。”
舒望苏眼睛一抬看向了他,银灰的眼睛寒光泠泠。
“对!我要阿真的,你把阿真的身子藏哪儿了!”夜重明问道:“她只要身子在就不会死!”
温玉紧接着道:“我听说,三殿下将大人的干尸早就带回府了?”
舒望苏望着他,卷长的睫毛一抖的敛下,勾着唇笑了笑,“看来你们都打听清楚了,那又何必再问呢?”他抓下夜重明的手道:“你不是想要夜真的干尸吗?那我还给你。”
夜重明一愣,是怎么也没料到他答应的如此爽快。
温玉却是蹙紧了眉头,不知道他舒望苏又在打什么主意。
舒望苏却淡淡道:“她就在我的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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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林候在府门外,看见马车心里就有数了,迎上去,扶着舒望苏下车,边道:“正想差春景去接殿下呢,殿下就回来了。”
又看到西洲和夜重明时很和适宜的愣了一下。
舒望苏道:“还不见过昭南国君和夜将军。”
秀林便忙跪下行礼。
夜重明哪里等得,跳下马车道:“在哪里?”
舒望苏也不耽搁,带着他入府,直接去往密道之后的冰室,在冰室门前道:“就在里面。”
夜重明快步就要进去,温玉一把拉住他,低声道:“义父小心有诈。”
舒望苏在一侧道:“放心,我不会伤他性命,我答应过龙霸天就不会动他。”率先一步推开冰室的门。
一阵阴冷的气儿扑出来,吹的夜重明颤了颤,他几步就冲了进去,站在冰床前,看着那白布盖着的尸体反而不敢伸手拉开去看了。
他伸出手落在白布上,发现手指都是颤的,那冰床真冷,冷的他手脚冰凉,他深吸一口气,心肺里都是冷冰冰的气,他慢慢的将那白布掀开,愣了一下。
“怎么了义父?”温玉瞧他脸色不对,忙上前,低头看了一眼白布下的干尸也是一愣,马上伸手揭开,那具干尸就彻底暴露在眼下。
夜重明身子忽然晃了晃,温玉忙扶住他,听他声音发颤的问:“这是……阿真?”
这是阿真?他找了一百年的阿真?从前那个……活生生的阿真?在棺材里躺了一百年的阿真?
但如今……在他眼底下的分分明明是一堆碎骨和一块块干裂的皮肉,像是从人身上脱下来的,厚厚的一层壳子一般。
“是她。”舒望苏的声音在室外又冷又无情的传进来,“我将干尸带回来后,不知道为何那干尸一天天的化掉了,如今只剩下这些。”
夜重明猛地回头要辩驳什么,舒望苏抢先道:“你应该比我熟悉她,你用过记得她背上那些怪异的图腾刺青,你仔细看一看我有没有骗你,这是不是她。”
夜重明回头看着榻上,那身体是一整块的干皮壳子,像被掏空一般的摆在那里,他抓着冰床几次都没有敢伸手去看。
温玉便要伸手帮他去确认,他一把抓了住,回头怒目圆睁盯着舒望苏道:“这不是阿真!”
他像个小孩儿一样幼稚,自欺欺人。
舒望苏不愿再与他纠缠,便道:“你要的我已经交给你了,信不信随你,我还要入宫,便不陪了。”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