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棺材里沉睡了差不多有一两百年,今天被吵醒了——
浓烈而香甜的鲜血洒了她一脸,虽然她早就变成了干尸,但那血实在太特别了,纯美香甜,十分的熟悉,但她变成干尸太久了,脑子睡傻了,很多事情都不太记得了,也想不起来这味道到底是怎么熟悉,就觉得这血香甜的像一剂圣药,钻进她干瘪的身体里,然后她就醒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她的魂儿醒了,她的身体还干巴巴的死在棺材里,她就飘在棺材上看了一眼自己干瘪的身体,吓了一跳,干!实在是太丑了!差点没吓死她!
她惊魂未定,飘在棺材上看了一出戏,一出十分狗血的戏——
棺材旁站着四个人,两个穿轻甲,鼻子用黑布遮住的将士押着一个瘦弱的女人,割开了她手腕上的血脉正往棺材里,她的脸上放血。
那个女人十分的白,白的羸弱,一双浅灰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棺材另一旁站着的人。
一个男人,玄色长袍玄色披风,披风的围帽将他的脸遮住了一半,只露出尖尖的下颚,和一张紧抿着薄红的唇,他低头认真而严肃的盯着棺材里的干尸。
整个墓地里充斥着那个女人香甜的特殊血腥味,气味甜腻浓烈的她一个女干尸都要受不了了,何况是两个血气方刚的将士,就算遮住了鼻子也完全拦不下多少气味。
果然,两个将士压抑的呼吸了两声,其中一个开口道:“殿下,沈娇的血已经放的差不多了,这尸体还是没动静,是不是……她的血不管用?”
殿下?是那个黑斗篷男人的名字?咋这么奇怪?她飘在玄色披风男人的身边想看看他披风下的脸,却见他微微侧过脸,薄唇微动的开口道:“不可能,用纯阴之血可唤醒不死纯阳之人,不可能出错。”
纯阴之血?纯阳?听起来有点耳熟,但她想不起来是个啥了。
将士喘出一口热气,“那……也许是沈娇的血是劣质纯阴,不够纯正才唤不醒这具纯阳干尸?”
那个叫殿下的人抿着唇略一沉默,“或许吧。”抬起头道:“继续找下一个纯阴之血,一定要最纯正的。”
“殿下……这已经是属下这快一年找到最接近纯正的纯阴之血了,自从先祖皇帝下令猎杀所有纯阳与纯阴体质的人之后,纯正的纯阴和纯阳几乎已经绝|种了……”那将士为难的道。
那隐在披风下的唇便微微一抿,玉一样的手指在玄铁棺材上轻轻敲了敲,“找不到下一个就拿你们献祭,来喂养这具干尸。”
两个将士果然正容应是。
那‘殿下’便侧脸看了一眼失血过多而奄奄一息的沈娇,转身道:“把她处理了。”跨步就走。
“殿下!”一名将士红着脸,僵直的跪下道:“殿下能不能……能不能将沈娇赏给属下?”虽然是个劣质纯阴体质的女人,但已经十分难得了,快一年啊,他们遍走全国才找到这么一个,天然的纯阴体质啊,直接杀了太暴殄天物了。
那‘殿下’略一顿步,只垂下眼睑看她一眼,冷淡至极的道:“随你们处置。”转身就走。
衣袍的下摆忽然被人抓了住,他在围帽之下微微垂目,就看到抓在他袍角上血淋淋的手,和沈娇苍白如死的脸。
“杀了我,殿下……求你看在我跟您这么久的份上杀了我吧……”沈娇看着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人,眼眶里满是眼泪。这个人将她从奴隶营里救出,给她锦衣玉食,悉心照料,却只是为了让她奉献一身的热血来唤醒这个干尸。
,她只死死的抓着那一袭袍角,望着那高高在上的人,一字字的道:“我的命是你救的,我可以为你死,但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垂下长长的睫毛看她,忽然弯下腰来对她勾唇一笑,对她说:“我为何不能?”
衣袍被她抓的死紧,他忽然伸手抓住她的五根手指“咔”的一声掰断了。
沈娇疼的惨叫一声,浑身一阵发颤,那衣袍就从她的手掌里拉了出去。
他从眼前走过,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这墓室里灌满了沈娇血液的味道,香甜的,像迷}幻的圣药。
她冷的一阵寒颤,不住的发抖,哑着嗓子冲那玄色披风的背影喊道:“舒望苏!”
那身影顿了一下脚步。
“舒望苏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不能这么糟|蹋我……”她的身体不由她控制的发烫,眼泪哽在眼眶里,几乎哭求的喊他。
他没有回头,只是极轻极轻的冷笑一声,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话,“糟|蹋?”他在墓室门前,回过头来,一张脸从围帽之下显露出来,白似天山雪,一双近乎纯粹的银灰瞳孔,冷极艳极,好看之极。
他冷淡道:“你不过是我在路边捡回来的小野狗而已。”一步未停的转身出了墓室。
她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消失,想张口喊他,求他,嘴巴却被将士的手指给捂了住,她猛地抓起掉在棺材旁的匕首朝自己的胸口捅了进去。
热热潮潮的血喷了那将士一脸,他一惊抓住她的手腕“咔吧”一声就将她的腕子掰断夺下了匕首,“妈的……”
那一刀插的又狠又利落,百分百的想死。
血一股一股的从沈娇胸腔里冒出来,她从棺材上飘下去,看到沈娇张着嘴吐着血沫的吞吐,“杀了我……杀了我吧……”
她竟在沈娇不断涣散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白的像鬼一样。
然后沈娇向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