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让她觉得,从始至终都是她对不起我赤西。”他慢悠悠地抬眸,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以便,我以后的改变。我要让她觉得,我赤西是一步一步被她逼到这个份儿上的。”原本就是如此。
他能感觉到白幽紫对他存在着柔软和不舍。他只能利用她这个情感来得寸进尺。
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盛清风也不好他言。毕竟在白幽紫的事情上赤西从来就没有随意做过决断,他每一个选择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最后,他道,“随她去。”顿了顿,脸上笑容消散,紧闭的唇勾出一丝冰冷而残忍的弧度,“我只负责让她后悔和愧疚。”
在医院的手术台上,她感受到冰冷的铁器在她体内翻搅。她感受到一个鲜活的生命从她身体里流失。
这个决定,她已想了多时。
或许她无情,或许她残忍。可是现在她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因为她还是一个孩子,因为孩子的父亲也只是一个孩子。
他们要怎么去承受这突如其来的生命
更何况,她对景崇言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她还没有彻底死心,就算孩子生出来,她也无法给它一个美好的家庭。
与其让它来到这个世界受罪,还不如让它胎死腹中。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她曾经陪沈静瑜来医院堕过胎,她当时还觉得这是一件既丢脸又不负责任的事,她从来没想过这种情况也会在她的身上发生。
而这个结果是她的铁石心肠铸就的,和赤西无关。赤西一直在努力,努力地对她好,努力地想给她安全感,给她一个家,想要做好一个爸爸。
她纠结了这么久,最终来到了手术台。她不想和景崇言的缘莫名其妙地终止,也不愿和赤西莫名其妙地开始。
这样,她不会甘心。只要她不心甘,会生出很多麻烦的事情。对谁都不公平。
慢慢合上眼,晶莹的泪滴从眼角流下。
后来,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在一片青青的草地上,有一个唇红齿白的孝儿在奔跑,她慢跑跟随在后,孩子天真纯粹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画面一转,不远处还有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立在阳光之下,他背光而立,整张脸隐藏在阴影之下。她转身回头,停下脚步,很努力地想要看清男人的相貌。
随着阳光的移动,慢慢地,她看见了。与此同时,她一个激灵,猛然睁开双眼,一道刺眼的阳光射入,她本能地伸手遮挡,朦朦胧胧中她看见有什么人立在窗边,正看着她,冷冷地,看着她。
想起来了,昨天做完人流手术后,她就困顿地睡着,在医院的病**上,没有亲朋好友的窥探,一个人孤独地睡在白到冰冷的病房之中。
迷迷糊糊地睡到了天亮。还记得进这家医院的时候天空正在下雪,而此刻已是阳光明媚。
当眼睛适应了光线,她看清了站在窗前的人。就是梦中的人。他背光而立,眼睑下有深深浅浅的阴影。
他轻轻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他虽面无表情,可她能感受到这个眼神中充斥着强烈的情感。他想责备她吧,骂她无情冷酷,不负责任。
不论他骂她什么,她都接受。在来医院的时候她就做足了心理准备。纸包不尊,他迟早一天会知道,会知道她亲手杀死了他期盼已久的孩子。
两人都沉默着,最后还是赤西突然浅笑出声,里面全是讽刺。但是他没再说什么。
挪步离开窗前,慢慢走到**边,二话不说将白幽紫轻轻从**上抱起,让她靠在**头。然后伸手拿起保温盒,揭开盖子,热气腾腾的粥芳香四溢。
他用勺子盛了一勺,然后温柔地吹着,再试了试温度,手一伸把粥送到她的唇边。
白幽紫一愣。她想过赤西的反应,也做好了接受他的责备。可如今这样反倒让她措手不及。
赤西是温柔的,他从来都很好。没有对她发过火,也没有在她面前失过控。他是柔软的,他会哭泣,会悲伤,却唯独没有愤怒。
这样的人是不完整的。她总觉得因为赤西的素养和善良,把所有的罪责都堆压在心底,一个人默默承受。
哪怕到了现在,他依然可以温柔以视。
这让她觉得自己太残忍,太罪恶。
“赤西”第一次觉得在他面前无比的心虚,她默默垂下头,问道,“你就不问问我吗”
他却还是笑。讥讽又苦涩。
“医生说,你这几天要格外注意。先吃饭吧。”
白幽紫一惊。手狠狠捏住被子。赤西的话不是没有意思的。他是在说,一切的事情他已经问过医生,不需要再来问她。
她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她是有善恶观,是非观的人。她也知道自己对不起赤西。面对赤西这种“不计前嫌”的态度,只会让她越
只会让她越加自责和不安。
“你骂我吧。”就是打她也可以。但不要像现在这样。这会让她不知怎么自处。
“吃了饭我再骂你。”把已经凉掉的粥扔到垃圾桶,他又重新给她盛了一勺放到她的嘴边。
白幽紫听话地张嘴,将温暖的米粥吞入腹中,她一边吃,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赤西再放下粥,扯了一张纸,温柔地替她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