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个禁卫军满头大汗,慌慌张张的飞奔进来禀报道:“皇上,叛贼朱毅与他的手下被禁卫军驱赶,慌不择路逃进了寿康宫。如今吴统领带领禁卫军已经将寿康宫团团围住,只是叛贼拿了娴妃娘娘还有寿康宫其她的嫔妃们做要挟,还请皇上示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朱显面色一凛,喃喃道:“怎么会这么巧?”其实说起来也不算巧,太后的慈宁宫与娴妃的寿康宫挨得极近,是朱毅逃窜时的必经之路。只是按理说宫中就这么几位妃位的娘娘,宫殿的护卫应该极为周全才是,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让朱毅与他的手下闯了进去?
娴妃那张与世无争,淡薄寡欲的芙蓉面不经意的闯入他的脑海中。娴妃也是他当太子时就纳入府里的老人,这些年虽然没有什么宠爱,却还是稳稳坐着妃位,就是因为她这份与世无争让朱显觉得安心。
可惜朱显的不舍也十分有限,转眼他收了面上的黯然,异常冷酷的道:“告诉吴奇峰,叛贼朱毅拿谁做挡箭牌都没用。一个时辰后,若他还是不能将叛贼拿下就让他自己提头来见。”
“是。”禁卫军得了确切的圣旨,立刻抱拳行礼后飞快离去。
郭承嗣坐不住了,他起身抱拳道:“皇上,臣请旨前去助吴统领一臂之力。”
朱显放缓了语气,好声劝道:“承嗣,你身上的伤不轻。那边已经形成合围之势,那叛贼就算是插翅也难飞出去,抓住他只是时间的问题。你还是与朕一起在这里等好消息吧!”
郭承嗣沉声道:“臣的爹娘已经落入贼人的手中,臣想亲手抓住贼人换取爹娘的平安,请皇上恩准。”
朱显闻言不由勃然色变,他瞋目切齿的怒道:“去吧!朕准了。”
“谢皇上恩典。”郭承嗣一抱拳,转身大步离去。
赵全看着他后背处隐隐透出血迹的绷带,极为钦佩得道:“要论对皇上的忠心,这武显将军若是算第二可就没人敢厚着脸皮算第一了。”
朱显枯槁的颜面越发阴沉。沉默了半响后,他终于点头道:“不错,承嗣是极好的,他以后将会是辅佐太子的顶梁柱之一。”
寿康宫外丢了一地的太监。宫女尸体,蔓延着浓郁的血腥之气。高高的院墙上架起了一张又一张被拉得圆圆的铁弓,无数闪着寒光的锋利箭头对准了寿康宫右侧的一处偏殿。
偏殿大门紧闭,娴妃与几个居住在偏殿的低位嫔妃都被关在其中。因为她们大都是在睡梦中被拉起来强行驱赶过来的,这些女子个个都是身穿中衣。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这些女子中以娴妃的位分最高,又与朱毅相熟,于是她壮着胆子道:“王爷,咱们都是一些被遗弃的可怜人,还请王爷放咱们姐妹一条生路吧!”
“王爷,您心心好,放过我吧!”
“王爷,奴家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而已,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过。皇上是不会在乎的,请您放过奴家吧......”
娴妃才开了个头,其她的低位嫔妃就哭哭滴滴,叽叽喳喳的乱叫起来。“闭嘴,闭嘴,都给我闭嘴!”朱毅暴虐的怒吼道:“谁要是再发出一点声音,本王就割了谁的舌头。”
此刻的朱毅发髻散乱,双目赤红,手里染血的宝剑因为厮杀太过而豁了无数的小口子,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从地狱中逃出来的索命冤魂。屋里的嫔妃们没有谁会怀疑他的威胁。于是个个惊恐的堵住了自己的嘴,生怕一个不小心激怒面前的恶魔,就成为剑下亡魂。
朱毅刷的一声收了宝剑,他极为不耐烦的在偏殿里来回踱着步。显得心神不宁。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回头一看,却是两个身穿太监服侍的内侍急急赶来了。
他们大步冲到朱毅面前,喘着气道:“王爷,姚锦瑟的尸体被抬出了乾清宫,她失手了。”
“什么?她也失手了?”朱毅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他眸中最后一丝光亮也如消失殆尽。姚锦瑟是他埋藏最深的一颗棋子,就像是被朱显安排到他身边的采茵。从未做过别的任务,就是为了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予对方最致命的一击。为何采茵能成功姚锦瑟却失败了?
“难道真是天要亡我!”朱毅极为不甘的仰天怒吼!把原本就心惊胆战的各位嫔妃们吓得花容失色,浑身颤抖。
朱毅一张俊脸已经扭曲到让人不敢直视,他环视了周围一圈。不管是谁对上他猩红暴虐的眸子皆是浑身发抖暗自心惊。朱毅满目狰狞而又绝望的道:“既然天不佑我,各位嫂嫂就休怪臣弟要拉着你们一起上路。”
他猛地抽出鞘中的宝剑,几滴剑上残留的血液飞溅出去,弄花了娴妃苍白的面庞。偏殿中的几个女子闻言不由慌乱的尖叫起来,有个胆小的甚至直接吓昏了过去。
“等等,王爷!”朱毅的几个手下忙扑过来分别抱住他的腰身及胳膊,阻止了朱毅疯狂的举止。他们还想跟着朱毅博一场大富贵,可不想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于是纷纷劝道:“王爷息怒,就算暂时输了眼前这一局,咱们还可以重新再布下一局,只要没死就会有希望。”
朱毅惨然笑道:“一子错满盘皆输,朱显不会再给我翻身的机会。与其让他活捉百般羞辱,本王还不如来个痛快。”
“王爷,王爷,你忘了,前面就是慈宁宫。只要进了慈宁宫咱们就有一线生机。”抱着他腰身的属下拼命的叫道:“当今皇上已经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