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承嗣又顺手捻起一块金黄的羊肉塞进她嘴里,然后笑道:“因为我拒绝了那混小子,我说你钟姐姐是个母老虎。要是有女人想要靠近我,一定会被你钟姐姐想尽办法给弄死。方才那两个舞姬就是他打发过来想要试试你反应的。”想到钟紫苑方才明丽张扬的模样,他越想越可笑,索性将脸埋在她的肩窝。闷闷的低笑起来。
“你这个混蛋!”钟紫苑脸颊红红的,她瞪着滚圆闪亮的眸子用力的挣了挣,长长的水晶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在颊边不停的晃动着。可惜郭承嗣的胳臂就像是铁铸的,根本纹丝不动,她哭笑不得的低叫道:“快放开我!”
郭承嗣见她羞恼的连耳朵根子都红了。知道玩笑开大了,只得无奈的松开了手。钟紫苑气哼哼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偏着头不肯去理会他。
宴会此刻已经接近尾声,耶律脱儿被那群舞姬哄得心花怒发,也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过了不久,朱斐也回来了。他步履匆匆,袍袖轻扬,嘴角还习惯性的含着一抹微笑。他冲着钟紫苑略一颔首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钟紫苑大大的吐了一口气,悄悄的吐了吐舌头。
就在这时。郭承嗣侧过头,恰好看见悄悄吐舌头的钟紫苑。四目相对的瞬间,钟紫苑动作一僵,郭承嗣略皱皱眉,才若无其事的转开眸光。钟紫苑老实的坐好,不敢再出什么幺蛾子。
晚宴在耶律脱儿的酩酊大醉中散去,那一群美艳的舞姬也被迫不及待的瓜分了。郭承嗣牵着钟紫苑,朱斐紧随其后,三人一起慢慢步出大殿,走向马车。
马车边依然候着几十个军士。他们手持长枪,骑着大宛马,忠心耿耿的守候着。
上车前,钟紫苑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奇道:“阿克珍郡主的马车怎么不见了?”
郭承嗣一边扶着她上车,一边调侃道:“被你那碗醋水灌下去,人家怎么还待得住!不过我也没想到她居然是装醉。”郭承嗣一直都觉得阿克珍是个爽朗的女子,没想到再爽朗的女子,也会有耍小心眼的时候,也会让人防不胜防。
钟紫苑捏着拳头张扬的挥了挥。得意的道:“谁让她趁我不在,就心存不良。既然你都说我是母老虎了,我当然要发挥一下母老虎的威慑力。”
朱斐随后上了马车,闻言不由噗嗤一笑,道:“你呀!最多也就是个纸老虎!”
钟紫苑跺着脚,不依不饶的道:“你到底是哪一头的?”
三人说笑间,马车咕噜噜的慢慢驶离了大殿。
大殿距离宫门处还有一定的距离,道路两除了高大的樟树外,种满了各色争奇斗艳的鲜花,阵阵幽然的花香四处飘散着。樟树的枝桠上还挂着无数明瓦灯笼,它们就像是落入凡间的星辰,将这条路照得恍如白昼。
钟紫苑撩起轻薄的车帘,好奇的往外张望着,嘴里啧啧的道:“要是不说,想必没有谁能看出来,这里三天前才经历了一场大火的焚烧。”
朱斐笑了笑,清冷的声音在车厢中响起:“一代君王的陨落,取而代之的是新一代君王的冉冉升起。只要有权有人有财,别说只是抹去被烧的痕迹,就是把这皇宫推了重建都没有问题。”
他用探究的眼神望向沉默的郭承嗣,道:“你看耶律脱儿如何?”
郭承嗣叹了口气,缓缓摇头道:“他太年轻了,从晚宴上看,他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已经显示出了其张扬狂妄享乐的本性。可他实际如何,区区一场晚宴还看不出来。”
朱斐抿嘴一笑,道:“所以那个义妹,还是有认下的必要。”
“义妹?什么义妹?”郭承嗣好奇的问道。
朱斐没有回答,却含笑看向钟紫苑,郭承嗣也狐疑的转头看向她。钟紫苑轻咳一声,将在殿外遇到月儿之事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
说完以后,她又补充道:“我原是看月儿可怜一时心软才答应了她,不过先前看那场宴会,虽然她人不能入内,却又处处可见她的手笔,所以我想她并没有她自己说的那样可怜。这个义妹认不认全在你,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郭承嗣屈起手指轮番在小几上轻轻叩击着,显然已经陷入了思考中,钟紫苑老实的闭上嘴不去打扰他的决定。
不一会,他薄唇微勾,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来,他淡淡的道:“认,怎么不认!既然他耶律脱儿想要上我镇国公府这条船,我岂能不让他如愿。”
朱斐原本端了小几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正小口小口的抿着。听了郭承嗣的话后,他手一顿,随即又低笑道:“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你若是不能给他们带来极大的利益,他们又何须这样明里暗里的上赶着。”
钟紫苑不解的问道:“此话何意?”
郭承嗣幽幽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我入宫前得了长安的飞鸽传书,说是五日前皇上在上林苑陪着俪妃骑马时淋了一场大雨后病倒了,连着烧了三天三夜,宫里太医全都束手无策。姐姐好不容易得了我的消息,立刻传书过来,让我快些带兵赶回去,以防长安局势生变。!”
“什么?”钟紫苑吃惊的捂住了嘴。她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