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钟紫苑的小心脏忽然狂跳起来。
“对,去我的南院大王府。”耶律脱儿左右瞄了几眼,见无人注意自己这边,他立刻拉着钟紫苑弯着腰往黑暗中窜去。这回钟紫苑不再啰嗦,只闷声不吭的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一个多时辰过后,俩人站在泥泞,嘈杂的街道上时,钟紫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喂!你傻了,快跟我来。”出了宫墙,耶律脱儿就像恢复了自由的小鸟。连语调都轻快了许多,他撒着欢的往前跑去。
钟紫苑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刚刚才爬出的狗洞,刚好可以容一个人通过的洞口已经被耶律脱儿用半人高的杂草给挡住了。她心中有些好笑,事实证明再严密的护卫都抵不住狗儿的四条腿。
“等等我!”钟紫苑忙提起裙角跟上了逐渐远去的耶律脱儿。奔跑间。她也顺便一睹了上京的全貌。
宫墙外到处都是房舍,同样也不乏各式各样的帐篷。在房屋与帐篷的间隙中还随处可见大块大块的草地,还有在草地中肆意绽放的野花与正在觅食的羊群。这里的建筑集中了契丹人的本色特点和定居后的中原特色,只是没有完善的规划所以显得有些杂乱。
虽然明月当空,可是上京城里依然热闹喧嚣。有喝醉酒肆意喧哗的契丹勇士。有摆地摊卖山珍,兽皮的猎人,也有化缘的和尚道士,当然最不缺少的就是那些耍把式卖艺的江湖汉子。
不过耶律脱儿也没有让钟紫苑细看,他一路催促着,带着她来到了自己的南院大王府。南院大王府粗看上去果然是气势非凡,亭台楼阁,花园,回廊,小楼。大院一应俱全。从它的建筑格局就可以看出属于南院大王的威风极奢华。
可走近以后,钟紫苑才发现这诺大王府的实况,整座王府除了门楣还比较整洁威武外,王府里面却四处都是齐腰深的杂草还有被踩的七零八落的野花。一条青石铺出的小径上全是斑驳的痕迹,那些远远看上去精致无比的亭台楼阁,走近后才发现它们早已被肆意怒放的鸡血藤还有蜘蛛网所覆盖。
钟紫苑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整个王府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聊斋故事里,妖异出没的古宅荒地。静谧,幽凉还有透着森森鬼气。
“你这王府里难道就没有侍卫,侍女吗?”钟紫苑四处张望着。有些不解的问道。
“有啊!”耶律脱儿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着,他不甚在意的说道:“不过只要入了夜,他们就会到后面的一家酒铺去喝酒,不把身上的银子喝光。他们不会回来。至于侍女嘛!这个时候她们应该到外面的夜市上闲逛去了。”
钟紫苑很快听出了里面的玄机,看来眼前这个半大孩子,虽然出身显赫如今却已经落魄,所以那些侍卫,侍女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就在她寻思见,天空突然出来一声尖厉的长啸。耶律脱儿眼睛一亮。立刻嘬起嘴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天空中出现了海东青凌厉的身影,它扑闪着翅膀尖叫着俯冲而下,隐隐可以看见它的爪下有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在不断的挣扎。
当海东青飞到他们的头顶时,爪子一松,那只小动物便从空中落了下来,直接摔在了耶律脱儿的脚边。钟紫苑这才看清,海东青扔下来的,是一只肥硕的野兔。只不过那只野兔原本在它的爪子下还是鲜活的,被这么一摔就立刻见了佛祖。
耶律脱儿忙弯腰抓住野兔的两只后腿,将它提了起来。然后喜滋滋的高呼道:“云儿,今晚有野兔吃了。”
“有野兔?太好了。”一个银铃般的笑声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小凉亭里响了起来。凉亭下悬挂着一盏牛油灯,借着那昏暗的光线,可以看见一个单薄窈窕的少女正倚着凉亭的柱子,欣喜的往这边张望。
耶律脱儿抓着兔子兴-奋的冲着少女挥了挥,然后回头笑着对钟紫苑道:“你还记得花桥馆的云儿吗?”
花桥馆?云儿?钟紫苑感觉这些似乎已经离自己非常的遥远,远到几乎是上辈子的记忆。不过当她走进凉亭看清楚云儿那张秀丽稚嫩的脸庞后,记忆中那个片体鳞伤躺在榻上痛苦**的少女,与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少女已经完全重合了。
云儿见到钟紫苑似乎也吃了一惊,她敛了笑容,战战兢兢的行了一礼,道:“见过夫人。”
耶律脱儿哈哈一笑,将那只野兔随手丢在亭子一角,而后一本正经的介绍道:“云儿,你瞧清楚了,她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位贾大夫。”
“贾大夫?”这回轮到云儿吃惊的张大了嘴,她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直勾勾的盯在钟紫苑脸上,眉头轻蹙着,似乎在绞尽脑汁的搜寻着昔日的记忆。
钟紫苑微微一笑,道:“没想到在上京还能见到以前的病人,如今你身上的伤疤都好了吗?难怪我后来再去花桥馆,想给你送些祛疤的白玉膏,烟娘却说用不着,你已经不在花桥馆了。我想问你的下落,她却一问三不知,害我还担心了许久。”
花桥馆,烟娘,这一个个熟悉的字眼从钟紫苑的嘴里冒出来,才让云儿相信,眼前这个穿着一身契丹华服的女子,就是那个背着药箱,温和儒雅的贾大夫。久别却在异乡重逢的三人心中都十分高兴,于是在这四面透风的凉亭里坐下来,畅快的谈论起来。
原来当时耶律脱儿的父亲因为不满耶律帖烈夺了本该属于他的皇位,便私下里联系了远在盛京的耶律野卓可汗,想要借兵将耶律帖烈赶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