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远离码头,虽然人烟减少,却风景极佳。远处的丝竹之声隔着水面传来,余音缥缈悠长,缠绵如丝。少了几分萎靡媚俗多了一丝曼妙清新,甚为动听。天际辽阔无限,月如银盘,漫天繁星尽倾倒与河面,似近在咫尺伸手可掬。
近处柔韧如丝的水草夹杂着根根笔直的芦苇顺着奔流不息的河水不停摇曳起舞。河面还残留着几盏被水草绊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河灯,似乎在与那倒映河面的明月繁星争辉夺艳。
钟紫苑深深吸了一口那蓬勃的河水气息,只觉得通身舒泰,情不自禁发出了那样的呐喊。谁知她话音刚落,背后突兀的传出一声深沉的低喝:“是谁在此肆意喧哗,还不速速退下。”
钟紫苑面上一囧,下意识回首看去。就见距离自己十多米开外停着一辆宽大的双橼马车。只是这辆马车隐在暗处,只有那厚厚的织锦窗帘后微微透出一丝昏暗的光芒,所以先前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在马车的周围还散着几个特别威武的大汉,他们个个眼神锐利如刀,皆是一身短打,却掩盖不住胸前还有手臂上如山般隆起的肌肉。
本来除去钟紫苑主仆三人还有几对想要寻个僻静场所幽会的男女,在见到这几个大汉后无不绕道就走,根本不敢稍作停留。
其中一个年龄略长,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正瞪着铜铃般的眼睛不满的盯着钟紫苑,看来那声呵斥就是他发出来的。见她回首,那人再次不耐烦的说道:“看什么看,小白脸,说的就是你,快滚远些。”
见钟紫苑莫名其妙的受了委屈,青黛不乐意了。她尖着嗓子伶牙俐齿的反驳道:“这可是在运河边,不是在诸位大爷的府里。。是喧闹都不与你们相干。要是嫌吵你们就待在府里别出来呀!”
“大胆。”那大汉勃然大怒,可见青黛只是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小丫鬟,与她对峙明显有**份,于是他把怒火放在了罪魁祸首钟紫苑身上。只见他快走几步。来到钟紫苑面前,伸手就往她胸口推去。嘴里还轻蔑的嚷道:“要你们快走,哪里这么多聒噪。再啰嗦小心爷的拳头不认人。”
眼见他蒲扇般的大手要推到钟紫苑的胸前,忽然一股兰花香飘然而至。那大汉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就像是突然被人抽去了一般,伸出去的手也软绵绵的垂了下去。根本就抬不起来。
“你......”那大汉只吐出了这一个字,然后骇然的发现自己居然的舌根都瘫软了,连发出声音都十分的困难,一股强烈的眩晕感朝他脑海中席卷而来。
他此刻还能看似平稳的站着可是暗中咬破了舌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如今就算是个十岁孩儿都可以把他轻易推倒。
钟紫苑冷哼一声,低声说道:“我们主仆只是路过此处,并无恶意。要我们走,我们走就是了,尊驾又何必动手动脚咄咄逼人。”别看钟紫苑此刻面色沉静。其实她的心中同样也掀起了滔天巨浪。她所研制的迷-药,一向都是闻之必倒,就连给人缝针都不会醒来。这个大汉闻了不但没有昏迷还能屹立不倒,实属罕见。
不过她心中再惊骇,面上还是紧绷着没有显现出来。倒是那大汉的眼中浮现出了深深的忌惮。
其余散在周围的几个大汉警惕性极高,见那络腮胡子久久没有行动,立刻觉察到了不对劲。有两个已经一左一右扶着腰间的佩刀,小心翼翼的朝着钟紫苑这个方向走来,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钟紫苑的眸光紧盯着走来的两人,心中在飞快的盘算。她的双手自然下垂着。长长的衣袖恰好盖住了她的手背,谁也没有发现在她的掌心里藏着一只小小的瓷瓶。那个瓷瓶的软木塞被夹在她的食指与中指之间,欲拔塞只需微抬双指。而微压双指,那软木塞就会被塞回瓶口。就靠着这一招。她才能收发自如,神不知鬼不觉的使对方中招,确实让人防不胜防。
“你们不得无礼。”马车的门帘“唰”的一下被掀开了,一个穿着银红掐月牙边比甲的小丫鬟跳了下来。别看她个子小巧,嗓门却不小。先是喝止住了那两个大汉,然后又冲着钟紫苑屈膝盈盈一福。脆生生的道:“这位公子请见谅,因为咱们车上有病人,听不得喧闹之声,府里的侍卫才会如此无礼。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们计较才好。”
见那小丫鬟开口了,显然是车内主人的意思。那两个大汉哼了一声,便不再靠近。
钟紫苑长舒了一口气,她忙对着那个小丫鬟一拱手,说道:“原来是有病人在车上,那刚才的确是在下无礼了,还请姑娘勿怪,在下这就退去。”
“如此甚好,多谢公子体恤。”那小丫鬟又冲着钟紫苑福了福,然后转身上了马车。
那两个人见钟紫苑态度挺好,便转移了注意力,其中一个还吆喝道:“老赵,愣在那做什么?还不快回来。”
尼玛的,老子要动的了早回去了,还用的着你们在那里干嚎。老赵此刻想哭的心都有了,他这辈子也算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刀、枪、斧、钺也见识过不少,还从来没有如此悄无声息的的中过暗算。面前这个看似瘦弱的俊朗公子可真是个神秘莫测的高人呀!难怪回长安城前,兄弟们都说这天子脚下的水深的很,看来果然没错。
钟紫苑微微一笑,扬声对着那个发话的大汉说道:“我与这位大哥一见如故,想与他说几句话。”
那大汉虽然心中